.你兩——你剛才不是說一生?」
「突破了。」裴液提劍起身抱拳,「教頭,我想先和肖丘兄打一場。」
「.也好。」教頭道,「那就再請肖丘上來一趟。」
反正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肖丘亦沒有什麼不滿的神色,重新回到了台上。
肖丘對這位少年的實力有更高一些的估計,因為鄭棟雖然武藝疏鬆些,但修為也是扎紮實實的三生,在進武館第一天的大比中排名十八。
然而照他所言,他在這少年的拳腳面前根本無法招架,既反應不過來,也抵抗不了。
想來這少年應當也是根骨過人之輩,足以弭平一生到三生之間的差距。
當然,三生和四生之間之間的差距要更大,而普通的四生與自己也不是一回事。
兩人相對立定。
裴液以劍貼肘,抱拳躬身。
肖丘立定,以同樣標準的姿勢還禮。
禮畢,裴液輕挽劍花,當先出手。
起式就是今日方成的【破土】,他手腕一舒,輕快靈捷的一道劍光忽然出現在場上。
正是行家出手,圍坐中許多學劍的人都眼睛一亮。
肖丘則掀起一道厲風,他的劍仍是至硬、至重、至快,不是迎上、而是抽打向裴液的劍光。
兩劍相交,在這呼嘯之劍到來的前一瞬,裴液手腕微微一轉,以一個精準而微妙的角度切入了這一次撞擊——他把劍刃一偏,以一個近乎平行的態勢用劍面「擦」過了對方的劍身。
但即便如此,宛如巨浪擦過小舟,裴液這輕飄的一劍在這一次接觸中還是如同飄葉迎狂風,流暢的軌跡被霎時摧毀。
巨大的力量沿劍向手腕衝來,而在這前一瞬,裴液已輕輕鬆開了手。
劍柄在手心上劇猛地飄折,裴液手指壓上去,順著它轉動的方向一按一帶,整柄劍的勢頭就對向了一個他想要的方向。
下一刻手腕一翻,有力的手再次緊緊握住了劍柄。
這勢大力沉的一抽沒有擊破這輕飄的一劍,也沒能擊退它。在裴液的手腕翻轉之間,這一抽甚至給了這一劍前進的助力。
他驟然擰臂前刺,如蛟龍探洞。
裴液此時的右臂便是劍的延伸,臂與劍連為一體,彎成了一條蛇。
而肖丘的劍就是被纏繞的樹。
【援樹】
一記避實就虛,糾纏而上的劍招。
肖丘只感覺自己的劍有遇上那麼一瞬的撞擊感,但是不盡不實,而且下一刻便成了空蕩的失墜。
而在他眼睛所捕捉到的景象中,對方的劍和自己的劍接觸、盪開,然後下一刻,對方長臂一擰,蜿蜒而來的劍尖忽然就已在自己面前。
中間的過程像是被剪去。
仿佛一條翠綠的竹枝,當自己抽打上去的一瞬間,立刻就成了彈身而起的竹葉青。
而在整個過程中,少年的眼睛一直盯著他抽打而去的劍,對手上這些精妙的動作信手拈來。
劍鋒輕捷地逼近,手臂是劍的延伸,身體則是手臂的延伸,少年擰臂刺擊的姿勢有一股通暢的美感,整副軀體都被這一刺的勁道捋順了。
這種妙到毫巔的控制、勁達末梢的發力
肖丘的整副心緒被這一手精妙的化力前刺提起。
他在這道門檻前孜孜以求。
大兄讚揚他說應能在兩三年後跨入,二十五歲的拙境,足夠望得那尚懷通肩背。
如今他卻懷疑自己眼前是另一個尚懷通。
肖丘立刻掣臂去斬這逼上咽喉的一劍,但在劍招的縫隙中,對方擰刺變拉劍,又一次輕巧地避過,同時劍刃割向他胸前。
肖丘感到極為難受,他相信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是勝過對方的,但一旦來到劍招的博弈中,他便感到處處受制。
對方總能以精妙至極的方式破解自己的劍招,同時回以一記不大不小的反擊。
此時又是一劍割向自己胸口,手中回劍不及,他選擇後退一步。
但下一招他的決策已變——不再和這少年拆招,而是
第三十四章 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