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測,所以寧願把你送到遙遠荒僻的地方,遠離這裡的是非。」
邛澤沒有絲毫動容。
魔帝的聲音低了下去,仿若嘆息,「你和你母親......很像,每次看到你,我就會想起她,想起自己的......無能無力,所以很多時候,我都避免與你相見......」
果然,邛澤心底浮起一絲冷笑。
魔帝道:「我對你母親歉疚良多,對你也是,我已經頒發了旨意,封你為監國太子,以後國中事務全部交與你處理,百年之後,你便可自動即位為魔帝。」
費盡心力謀求的東西被人如此輕易地丟在面前,他卻沒有多少歡喜和感激,有的,只是猝不及防的不真實感和不適感。
他起身,撩袍跪在地下,冷靜道:「帝父春秋鼎盛,何以......」
魔帝擺擺手,聲音中充滿了哀傷和疲憊,「我已經承受不住第三次的分離,所以我決定封鎖這裡,和你母親永遠待在一起。」
是愛太深,還是內疚太沉重,他已經分不清,他只想,只想永遠擁有那個女人,直到他們一起化為清風,化為腐土,回歸天地。
他說:「我把內丹放到了她身上,滋養她的身體,鎮住她的魂魄,她總有一天會再次醒來,從此我們一丹兩命,同生共死。」
他瘋了,他瘋了!
邛澤不敢置信地睜大眼,震驚失色。
內丹外放,等同於把性命完全交付於他人之手,什麼樣的人才會做這樣的事?
邛澤聲音微顫,艱難道:「讓她變成非人非妖......她、她願意嗎?」
魔帝突地笑了一下,淡然道:「只要我們在一起。」
只要我們在一起……
是的,這個人永遠都活得這麼恣意,邛澤垂下頭,嘴唇緊閉。
魔帝揮手讓他們離開。
燈光一盞盞熄滅,魔帝又回到了黑暗中。
流瞳猶猶豫豫地跟著邛澤往外走,心中波瀾起伏,走到門口時突然道:「少主請稍等,我還有一件事要請教魔帝。」
說完,不等邛澤發話,便轉身回到殿中。
黑暗中的魔帝,料峭如一尊雕塑,流瞳壯著膽子道:「晚輩有一件事想請教帝尊,望帝尊解答。兩三萬年前,帝尊的得力助手魔相率人在北海劫持了幽宮秘境境主夫婦,請問,你們把他們關在哪兒了,他們還好麼?」
這樣的打探很幼稚,很可笑,她知道,可是這個人馬上就要避世了,自己極可能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她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魔帝意外,眯眼看著她,「是你?你在澤兒身邊?」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意興闌珊,懶懶道,「你不是已經見過他們了麼?」
流瞳心中一驚,還待再問,魔帝卻沒有了交談的興致,沉沉道,「外面的事情已經與我無關,你走吧。」
說完袖子一揮,一陣颶風襲來,把她卷到了殿外,大門重重地在她眼前合上。
流瞳對著門直發蒙。
邛澤問:「你和帝父說了什麼?」
流瞳回神,聳聳肩,「我從來沒有見過像魔帝這般重情重義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君子,所以心中著實仰慕,很想讓他老人家給我簽個名留個念,但是魔帝不肯。」
邛澤黑漆漆的瞳仁對著她,突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拍了怕她的頭。
流瞳暗暗吐了口氣。
魔帝的旨意來得突兀,在魔庭中又引起一陣騷亂。
先前因為清除魔相勢力鬧得血雨腥國內不安,而今又傳出魔帝隱退,太子掌國消息,國中難免人言籍籍,民心動盪,邛澤初掌國事,為了安定,每天從早忙到晚,經常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但他卻堅執地把流瞳帶在身邊。
如果他在宮中,她就必須陪他睡在寢殿,如果他在王府,她就必須與他共宿一室。
雖說她是鹿身,雖說兩人以前也不是沒有同居一室過,但是不知道怎麼的,現在再做,就覺得有些彆扭,好像不知不覺間,許多東西已經變了。
而且,她發現,邛澤把她當做唯一的消遣。
比如說,他每次都要聽著她柔曼的嗓音才會入眠,再比如,他每天醒來,都要看到她新獻的幻術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