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在神君看來,我們這些,在你眼中,算是什麼?」
明艷的笑容如萬頃光芒傾灑在她身上,讓面前的男人有一瞬的恍惚,但是很快,他又為自己這一瞬的恍惚惱怒。他坐在那裡,一字一句寒聲道:「一群妖孽耳。」
當他說出來的那一刻,她眼中的那絲希望熄滅了,轉而變成深深的嘲諷,「是我太天真了,竟然以為只要是天神必然是非分明、心懷磊落,卻未想……」
他們在別人眼中連一群螻蟻都不是。
她搖了搖頭,不再爭辯,也無力多說,轉而直視他,正容道:「既如此,來日戰場上見吧,好叫神君明白,即便是被神君如此鄙薄的妖類,也有爭取自己生存的權利,也有自己的尊嚴。」
他身體微微一震,那句「有自己尊嚴」的話打動了他,一時間竟讓他微微失神,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女子那窈窕利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營帳外。
有小兵過來想問他要不要攔住她,他揮了揮手,於是小兵便任由那抹明媚的身影離去,大帳內,男人微微支起頭,默默沉思。
第二次交戰,或許因為她之前找他的「示弱」行為讓他輕敵,或許因為她拼盡了全力,而他卻有些分神,也或許因為其他原因,總之,這日的他在戰場上發揮不佳。
重重的蓮花飛舞,旋轉,飄落,倏然分解為漫天漫地的花瓣又逐漸融合,情景唯美而夢幻,讓人眼暈。他動作略略遲緩,她手中的劍便迅速追上去,刺在他的肩頭。他格開,她的攻擊如綿綿不絕的雨不依不饒地襲來,他終於被激怒,開始大力反擊。這一仗從早上打到黃昏,兩人各自受傷,但他傷更重一些。待他怒火高熾再發出攻擊時,她卻一溜煙地沖入山中,大聲道:「今日天晚,來日再戰。」
轉眼,便不見了身影。他聚集了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怒而撞擊帶山的結界,整個帶山都被撞得微微顫抖,帶山的小妖執著刀槍驚懼地望著外面的巨龍,無法自控地兩股戰戰。
結界被撞得一觸即碎,裡面的小妖全都惶恐起來,而巨龍卻停止了撞擊,轉眼消失在暮色中。
經過一天擔驚受怕的小妖開始在夜色中小聲商討。
&說,主君能打過那條巨龍嗎?那可是一條龍哎,媽的,剛看到他現身的時候老子差點嚇尿了!」
&龍怎麼了,我們主君也很厲害啊,聽說,一個蓮藕小孩子都可以把龍王三太子抽筋扒皮,我們主君可比蓮藕強多了,說不定明天就可以讓我們吃龍肉了!」
一群小妖鬨笑起來,奇形怪狀,手舞足蹈,真正詮釋了什麼叫群魔亂舞。隱身中的男子臉色沉凝,他旁邊的副將道:「龍君,要不要末將教訓它們?」
本該在神兵戰營的肜淵出手制止了他,目光冷酷看著眼前這些低等妖物。不知自己被窺伺的小妖仍然在興致勃勃地討論,「就是主君贏不了又有什麼,我們不過是些小嘍囉,到時候趁亂逃走,或者偷偷隱蔽起來,他們打他們的,咱們先保住小命要緊,過後又是吃香喝辣,管他誰是頭兒!」
&對對,先保住自己要緊,老大就是老大!」
嬉笑怒罵之中,隱身中的男子譏誚地勾起唇角,「如此一群毫無廉恥的低等妖孽,還來本君面前談生存談尊嚴?呵呵,簡直可笑至極!」
他冷笑著對身邊的副將道:「他們大概從沒打聽過本君的名號,想從本君這裡逃走,真是痴人說夢!」
副將也道:「前面有人為他們拼命,後面他們卻說出這樣的話來,果然妖就是妖,想讓他們懂得忠誠廉恥……」副將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輕蔑之意,「我們已經容忍他們多時,是不是儘快……」
肜淵緩緩點頭,「等本君先拿下那女妖,屆時聽我號令,一個不留,全部剷除。」
副將躬身道:>
出了妖窩,兩人站在夜色下緩緩打量漫山的景色,副將道:「龍君,您今日剛受過傷,是不是早些回營休息?」
稀疏的星光篩下朦朧的光暈,夜色下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他緩緩呼吸著空氣中不同於水底的草木清香,說道:「些許小傷,不礙事,你先回去,我稍後即回。」
副將略頓,拱手離去。
他循著荷花的氣息走進荷花苑中,此時荷花苑的結界處於半撤離狀態,女子坐在
127.過往之境(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