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腰來,定是十分高大,但是脊背成弓,愣是低了兩尺有餘。這羅鍋悠閒踱著步子,走向馮大海等人,沖他們打量了半晌,馬臉上八字眉一耷,指著華松笑道:「你是峨眉派陸老頭的大弟子,是也不是?」正是那樑上聲音滑稽之人。
華松見他不過四十歲出頭,說起話來卻頤指氣使,竟敢直呼師尊為「陸老頭」,心下不悅,哼了一聲道:「是又怎樣?」
羅鍋指著黃槐道:「你是陸老頭的四弟子,對吧?」
黃槐粗聲「嗯」了一聲。
羅鍋又向馮大海、胡克柔瞧去:「你是南丐幫的聚義長老,人稱』聚百川』的馮大海;你是南丐幫的演兵長老,人稱』綠蛤蟆』的胡克柔。我猜得不錯吧?」
馮大海勃然變色,硬聲道:「丐幫就是丐幫,哪有什麼南丐幫,閣下不要好端端地把我丐幫分成南北。」
羅鍋兒嘿嘿笑道:「喲喲喲,逞什麼熊能?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些年,你們丐幫四分五裂,那孟良副幫主帶著湘、鄂、川、陝十數個分舵跑到大散關占山為王,與金兵對峙,扯起』復北丐幫』的旗號。倒是你們臨安總舵,手底下只剩了區區六個分舵,龜縮在城郊。人家若是叫』北丐幫』,你們不叫』南丐幫』,又叫什麼?哦,若與』復北』二字相對,叫個』縮南丐幫』也是可以的。」
柳樹下忽然一個肉球飄將過來,躍到羅鍋兒身側,只見他連連搖頭,一雙肥大的耳垂如扇子一般搖晃,繼而用牯牛般的聲音道:「四弟不要亂說話。」
羅鍋兒奇道:「大哥,我說錯什麼了?」
肉球兒道:「復北對縮南,縮南的』縮』字用得不好,依我看,用』龜』字最為貼切。」說完憨聲大笑。
群丐聽他們如此羞辱本幫,如何不惱,苦於穴道被制住,都在當地連聲喝罵。馮大海怒氣更盛,喝道:「我好好跟閣下說話,閣下出言不遜,莫怪咱們丐幫兄弟無禮。」
羅鍋兒笑道:「你看看你這幫酒囊飯袋的弟子,還怎麼個無禮法兒?」他所說得不假,群丐、三尼一股腦都被他四人擒住,馮大海倒也不好辯駁,只得臉色鐵青,說不出話。
那羅鍋兒嘆了口氣道:「有道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看著你的這幫手下,想來向大副幫主的日子不好過啊。」向大便是丐幫另一位副幫主,他和孟良勢同水火,孟良出走之日,他苦苦留住六個分舵拱衛臨安總舵,雖然對外不承認「北丐幫」的名頭,但也無計可施。
馮大海昂然道:「向大兄弟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傑,比之當年領袖義軍的劉拂雨將軍不差分毫,若是誰說他不好,我姓馮的第一個就和他拼命。」
那擒住丁阿祥的怪人忽然躍出,細弱聲音咯咯怪笑,眾人見他白淨面皮上生滿了雀斑,一雙鼠眼笑起來猥瑣至極。那怪人又瘦又小,蘿蔔頭一般,但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伸出拇指摸著唇邊兩撇短須,道:「不對!不對!你說得可是全錯了。」
馮大海奇道:「我哪裡說得不對?」
鼠眼怪人道:「誰說劉拂雨就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傑?他是武功高了,還是謀略高了?」
馮大海朗聲道:「在下無緣拜會過劉將軍,不過世人都知道,劉將軍是峨眉上代掌門劉飛仙大俠的獨子,他的峨眉劍法只怕陸九宮大俠上也有不及。何況他出生入死,北拒金兵,十年來保大散關無虞。論武功、論謀略,哪一點不是一等一的英雄豪傑?」群丐紛紛稱是,華松、黃槐卻想:「這叫花子把劉師叔吹上了天,說什麼武功還在師父之上,那真是江湖人把師叔傳得神乎其神了。」但他二人是後學晚輩,倒不敢在眾人面前說劉拂雨的不好。
羅鍋兒聽馮大海如此說,笑道:「若真是這樣,你馮長老為什麼不投靠』北丐幫』,一齊為劉將軍效力呢?」
馮大海一怔,支吾道:「本幫黃老幫主有命,四大長老不得擅自離開總舵。」
鼠眼怪人失聲大笑,道:「且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且問你,劉拂雨若真如你所說,武功、謀略上都是一等一的英雄豪傑,又怎會和他夫人遭人暗算,雙雙慘死在劍門關?」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驚駭,群丐更是瞠目結舌。人群之外忽然有一人發足奔來,發瘋似的叫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這人正是蘇柳,他素
第七回黃雲散漫風蕭索,赤甲斑駁雨滂沱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