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嫣又怔了怔。
「我們該走了。」魏行貞輕聲道,「那兩個桃花衛這會兒應該快到行宮前面了。」
「這封文書,天師可以給我再看看嗎?」馮嫣問道。
「拿去吧。」杜嘲風再一次看向魏行貞,「你聽到沒有?必須咬死不認。」
「嗯。」魏行貞抱起馮嫣,「一會兒山頂見。」
杜嘲風站在原地目送魏行貞像一隻離弦之箭飛速消失在夜色之中,過了一會兒,杜嘲風也悄然消失在風雪裡。
……
行宮之外,有宮人引路,帶馮嫣和魏行貞來到等候召見的偏殿。
偏殿內空無一人,兩人就近坐下。
馮嫣側目看了看魏行貞,他正閉著眼睛歇息。
於是馮嫣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與魏行貞想見的情形——那時她也是在一座偏殿之中等候著孫幼微的傳召,只不過不是在岱宗山上,而是在長安。
可是周圍的光景卻是相似的。
馮嫣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又想起初秋時候,自己在燈會上拆穿魏行貞身份時,他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模樣。
魏行貞那邊睜開眼,發現馮嫣在看著自己笑。
「阿嫣在笑什麼?」
「你怎麼好像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馮嫣問道。
「急也沒有用。」魏行貞輕聲回答,他拉過馮嫣的手,「再說,阿嫣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至於旁人怎麼想,似乎沒什麼所謂。
魏行貞也看著馮嫣,「你呢,害怕嗎。」
「怕啊。」馮嫣點了點頭,「……我怕這件事,怕了好久。」
魏行貞往馮嫣那邊靠了靠,「如果到最後真的牽連到馮家,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們的性命。」
馮嫣搖了搖頭。
人要是想安心地活,只有一條命是不夠的。
更何況,有時候人為了能夠安心,寧可不活,寧可去死。
如果真的鬧到了那一步,即便所有人都還活著,也註定是死局了。
浮光就在這時揭開了門帘,「魏大人,皇上請您過去一趟。」
馮嫣和魏行貞同時起身,又聽浮光道,「公子稍等,皇上現在是單獨召見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