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東西還有些模糊不清,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思緒漸漸回到腦海里,她的心裡只有夫君和明夷。
眼睛眨了眨,她吐出一口氣,這才漸漸感覺身體的觸感漸漸真實。
連忙轉頭往旁邊看去,就看到床邊的長椅上,顧容珩靠在上頭已睡了過去。
那眼底的疲倦憔悴,以及那皺巴巴的衣裳,領口也沒有整理好,頭髮散在身後,在暖色燭燈下,看起來儘是疲憊。
以前從來一絲不苟的人,儀容冠發都分外在意,永遠都雅致與慢條斯理,如松如月,如今竟這樣凌亂。
一瞬間的心疼讓四月紅了眼眶,費力撐起身子起來,伸手握在了顧容珩搭在床沿上的手指。
「夫君……」
溫熱的淚珠砸落在手背上,顧容珩歷來睡的淺,一瞬間睜開眼,側頭卻看見四月正撐著身子看著他落淚。
他愣了幾瞬,難得的遲鈍。
四月卻忽然伸手環在顧容珩的脖子上,半身埋在他懷裡哽咽:「夫君,對不起……」
「四月明明不想讓夫君擔心的,還是讓夫君為我擔心了。」
如同以往一樣溫軟的觸感,那樣的真實。
顧容珩眼裡熱了熱,伸手就將四月緊緊的環在了懷裡,聲音沙啞顫抖。
「四月……」
四月抬起落滿淚痕的臉頰,一雙淚眼看著顧容珩:「四月做了一個夢。」
「四月夢見自己正溺在深水裡,低下有無數的手想要抓住四月。」
「可是四月看見了水面上夫君抱著明夷在焦急的等我。」
「明明我就在水下,夫君卻看不見我。」
「我便用力往上游,只想能重新回到夫君身邊。」
顧容珩抱緊了四月,輕輕在她耳邊低語:「因為我每日都會在四月耳邊說話,四月才會找到我。」
四月眼裡的淚水更甚:「對不起……」
顧容珩嘆息,將四月落到臉頰上的髮絲別到耳後,深深看著四月的眼睛:「四月,不怪你。」
「怪我,都怪我……」
「要是我能多陪在你身邊就好了……」
陳嬤嬤是早就聽到裡面的動靜的,站在帘子外看著裡面的擁著的人影,還是將丫頭都攔在了外面。
這場景誰忍心去打擾,那綿綿低語,就連她聽了都要落淚,捨不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