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臉頰,那裡的紅痕已經消失,臉上又恢復了白皙。
清晨的早上更冷,即便四月身上已穿的厚重,但坐在凳子上腳也是僵冷的。
將頭髮梳完,春桃又叮囑著:「姑娘待會兒可別忘了要炭火,沒炭火手爐子也不能用,姑娘還要練字的,手那麼冷,怎麼寫得好字?」
四月這才點點頭,跟著春桃一起走了出去。
外頭的雪依舊大得厲害,好似比昨夜還要大些,院子裡堆滿了雪,幾個丫頭正忙著掃雪。
好在雪積的也不深,掃得也並不費力,四月呵著白氣,仰頭看向天上,伸手接著雪,看著那雪從手掌上化為水珠,不由發愣。
她又想起初來顧府時的第一年冬天,那年冬天才是她印象里最冷的。
漫無邊際的雪,丫頭房裡也沒有暖爐,七歲的年紀縮在被子裡,其他丫頭惱恨大姑娘疼惜她,在她被子裡倒了水,她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敢不出聲的哭著一直到了天亮。
年長的丫頭要伺候大姑娘穿衣梳頭,她年紀小,就被安排在外面掃雪,那掃帚比她還高,雪下了一夜地面也結了冰,鞋子一踏上去就仰頭摔了下去。
睜開眼睛是清晨刺眼的光線,耳邊是幸災樂禍的嘲笑聲。
沒有什麼再比那時更冷了,現在已經很好了。
春桃見四月看著院子發呆,不由輕聲提醒道:「姑娘,再不走就晚了。」
四月這才回過神來,怕耽誤了時間,連忙往璟瑄居趕。
小路兩邊的草木都帶著厚重的霜露,小路上沒人清掃走起來也滑的很,四月不得不小心的看著路面,往雪裡踩。
這麼一趟走過去,裙擺早已是打濕了的,將本就厚重的衣裳料子浸得更加沉重。
好在披風也擋了些露水,不然這身衣裳走過去,恐怕連袖子也要濕了的。
到了院門口,春桃一邊替四月解帶子一邊輕聲道:「姑娘也是顧大人房裡的人,主母雖該敬重,但也不必太過做小了,不然反而人讓對方覺得姑娘好拿捏。」
「那主母身邊的婆子再厲害,那也是下人,姑娘自己不拿出些氣勢出來,不就是白白讓人欺負麼?」
四月冰冷的手指握著春喜手,點點頭這才往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