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誰?」劉全問。
「阿珩!」老者說。
「阿珩少爺?小祭酒嗎?老爺,您眼花了吧?小祭酒已經去世了。」劉全是老者的家僕,雖跟了老者多年,卻一直幫老者料理家中事務,並未去過國子監,也沒見過那位傳聞中的少年祭酒。
「阿珩……」老者望著空蕩蕩的碧水胡同,一陣失落。
劉全心疼道「老爺,興許只是容貌相似之人。」
老者搖頭。
若果真是陌生人,那麼他聽見有人叫他一定會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一眼,絕不是剛才那種反應。
他分明是聽出了自己的聲音。
太猝不及防,所以來不及掩飾,為了不讓自己察覺他的異樣,才逃一般地走掉了。
「是阿珩!是他!」老者的情緒久久難以平靜,他努力回憶,「他好像穿著國子監的監服。」
劉全道「那就更不可能了吧?小祭酒怎麼會成為國子監的監生?」
他可是祭酒哇!
老者也覺著奇怪,可再奇怪也不如眼見為實「總之你去打聽一下,還有,我見他杵著拐杖,他的腿腳貌似受傷了。」
「是,老爺。」劉全無奈應下。
國子監學生眾多,要打聽一個監生並不簡單,可打聽一個瘸腿監生就不那麼難了。
尤其因為鄭司業的事,蕭六郎在國子監出名了一把,短短半日功夫,劉全便將蕭六郎的情況打聽得明明白白了。
劉全「說起來,這個監生與咱們還挺有緣,他在天香書院上過學,他就住小恩人的村子!」
老者「他叫什麼名字?」
劉全「蕭六郎。」
老者一驚「是他?」
老者當然聽過這個名字了,在天香書院落腳時,黎院長不止一次把蕭六郎叫去中正堂。
他還看過蕭六郎的文章,覺著此子戾氣太重,不適合收為弟子。
他一直都在屏風後,沒特地出來打量過對方的容貌。
如果他出來看那麼一次,是不是早就能發現他是阿珩了?
他沒聽出他的聲音,是因為十七歲的少年已經變了聲。
可字跡與文風又是怎麼一回事?
從前那個溫潤如玉的小少年,好似一夕之間變成了一個冷漠而又充滿戾氣的人,還換了一個身份。
他的阿珩,到底經歷了什麼?
卻說小淨空被自家姐夫拽回家後,在心裡默默地將之評為了大人的迷惑行為三。
「你為什麼要逃?」他仰頭問。
「我沒逃,只是走快一點。」蕭六郎面不改色地說。
小淨空問道「為什麼突然走快?你難道不知道走快了會摔跤嗎?我們兩個……是家裡最容易摔跤的人!」
一個是人小,一個是腿腳不好。
到底能走多快,心裡沒點數嗎?
小淨空又道「剛剛那個老爺爺叫你阿橫,是哪個橫?橫行霸道的橫?還是橫眉冷對的橫?」
蕭六郎道「這兩個是一個橫。還有,你聽錯了,他叫的不是我。」
「哦。」小淨空失落,居然沒套路到。
蕭六郎岔開話題「別囉嗦了,今天學陳國語,昨天給你布置的作業都做完了嗎?」
小淨空自從入學考考了低分後,就開始了每天放學後惡補外語的悲慘經歷。
小淨空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他從書包里翻出自己的作業「當然做完了!你以為我是你嗎?要人戳一戳才會動!不鞭策你,你還在考倒數第一!」
蕭六郎「……」
倒數第一的梗是過不去了是嗎?
蕭六郎檢查了他的作業,基本上沒錯誤,同樣是教,卻不得不說,教小淨空比教林成業省力多了。
「阿珩呀……」小淨空突然學著外頭的那些老太太,翹著小蘭花指,拿腔拿調地喚了蕭六郎一聲。
蕭六郎渾身一抖,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他還是去教林成業好了!
卻說老者在親眼見到蕭六郎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直覺告訴他,那是他的阿珩,可蕭六郎的一切信息又顯示他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為了弄清楚真相,老者決定親自上門一趟。
他記得那一日二人是消失在在碧水胡同,至於是裡頭的那一座宅子就得一間一間地上門去找。
他找了個國子監旬休的日子。
今天清和書院也旬休。
可家裡的四個男子漢沒閒著,全都去採買過年的物資了。
因此老者來到他們的宅院時,宅院是空的。
門虛掩著。
這是老太太為自己的牌友們留的門。
「請問,蕭六郎在嗎?」
老者客氣地問。
無人應答。
老者猜人在後頭,想了想,還是邁步走進去「我找蕭六郎,請問他在家嗎?」
老太太正坐在後院兒嗑瓜子兒,聽到動靜,還當是自個兒牌友來了,回過一看。
咦?
一個老頭兒?
新來的牌友麼?
求打牌的?
老者也看清了老太太,他的反應就比老太太大多了。
太后?
他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老太太……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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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少年祭酒(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