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王滿想阻攔也沒了立場,他總不能拔刀逼著太女改變主意。
「哼!」
他站起身,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在大腿外側來回拍了兩下,藉以發泄心中不滿,隨後才冷著臉拂袖而去!
顧嬌直勾勾地看著他。
「簡直是拿戰場當兒戲!蕭六郎如此,太女也如此!真不知陛下怎麼會派一介女流之輩代自己出征!皇室是沒有皇子了嗎!璃王、胥王、恩王,哪個不比一個廢過的太女強!」
王滿是出了營帳才說的。
可營帳之內的人耳力都不錯。
衛俊庭很是尷尬地笑了笑。
上官燕的神色沒有太大變化,她對衛俊庭說道「你退下吧,孤有話與蕭統領說。」
「是,末將告退。」衛俊庭起身行了一禮,轉身出了營帳。
沐輕塵也要起身。
上官燕道「沐輕塵你留下,孤也有事交代你。」
……
半個時辰後,沐輕塵與顧嬌從上官燕的營帳中出來。
此時天色已完全黑了,將士們原地燒火做了晚飯,吃過之後該歇息的歇息,該巡邏的巡邏。
二人走在營帳中間的小道上。
胡師爺迎上來「大人!您吃過晚飯沒?小的給您留了饅頭!」
「我吃過了。」顧嬌說,「放著我明早吃。」
胡師爺愣了愣「啊,是。」
哪兒能讓您吃?這不得我自個兒吃?
沐輕塵蹙眉看了看顧嬌「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
顧嬌古怪地睨了他一眼「你不用看懂我。」
沐輕塵一口氣被她噎得死死的,索性是他也習慣了。
他一邊與她並肩走著,一邊說道「南宮厲的事,我向你道歉。」
南宮家勾結太子,陷害真正的皇長孫一事雖未公告天下,可作為十大世家的嫡子,他多少還是聽說了一點。
只不過,他並不知如今這個皇長孫是蕭珩,還當真是上官慶。
顧嬌「哦。」
沐輕塵慚愧地說道「你殺南宮厲是不是因為發現了他的陰謀?算了,這不重要了,從前因為這件事,誤會你是居心叵測之輩,是我不對。」
顧嬌其實不在意他的誤會,可他道歉道得這麼誠懇,再不吭個聲,他怕是要一直一直道下去。
顧嬌抓了抓腦袋「原諒你了。」
沐輕塵微微一笑,停下腳步來看著她「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顧嬌遲疑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有些勉強地說道「是、叭?」
什麼叫是叭?
沐輕塵就是一怔。
顧嬌攤手道「我現在是你上司,上下級是不可以逾越的,你要堅守本分。」
沐輕塵「……」
上官燕不放心自己的親親兒媳,將本該貼身保護她的沐輕塵派去了顧嬌身邊,讓他與顧嬌一道前往曲陽攻城。
顧嬌是統領。
他是小跟班。
顧嬌學著王滿的官步,大步流星朝前走,一隻手背在背後,另一隻手不耐地在大腿外側來回拍了兩下。
「哼!」
連這聲哼也沒落下!
沐輕塵「……」
翌日天不亮,顧嬌便吩咐下去,讓全體黑風騎拔營。
上官燕原本堅持要與顧嬌同行,被顧嬌拒絕了。
上官燕的脊背被打了八根椎螺釘,出行都還要穿護甲,騎兵的急行軍會拖垮她。
加上她沿途以太女的身份也可以多收一點地方上的兵力,沒兵力至少也多收購一點糧草。
這是一場硬仗,糧草千萬得供應上。
黑風騎出發的前三日天氣尚可,第四日大軍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秋雨,萬幸是顧嬌懂得夜觀星象看天氣,提前安排了眾人避雨。
第十一日時,黑風騎抵達了柳州最大的山脈——瀘定山脈的腳下。
輿圖到這裡已經沒用了。
因為沒有人進過這座山脈,自然也就沒有它的詳細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