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丹陽真人的診脈,又服了一粒養心丸
&覺亂糟糟的情緒似有平息,他扶著秦王的手臂坐起,嘆出一口長氣:「唯有真人才肯跟我說句實話,說我這病症,再是如何調治,也頂多就這一年半載了。」
&老病死,凡俗難免,而皇上長年為俗世所累,也萬無可能清淨身心修煉仙道,老道本是世外之人,求的並非榮華富貴,故而只講實情不打逛語,也唯有皇上乃難得的仁德之君,老道才敢說這許我冒犯之辭。」
秦王把眉頭蹙得有如死結一般:「丹陽真人,難道就確然沒了辦法……」
&郎不消說了。」弘復帝擺擺手,去對丹陽真人道:「我已經囑令了太子,但真到大限一日,太子會遣人護送真人出京,真人既然求的不是榮華富貴,那麼日後山水林泉洞天福地,可為真人隱姓埋名修道之境,相信也正合真人意願。」
就此先打發了丹陽老道,弘復帝卻起身:「二郎便陪為父去花園裡逛上一逛吧,此季雖然不至金花璀璨,也有了桂子浮香,這山上有林蔭遮暑,倒還適宜漫步閒遊,咱們父子二人,也該好好交一交心了。」
秦王俯首稱是,自然還是個孝順兒子,亦步亦趨跟在天下之尊的父親身後。
說是父子二人,但弘復帝的身邊,卻也少不得內宦跟隨,如高得宜,便是寸步不離皇帝左右的。
那桂蔭小道,也確然不覺季候炎熱,隱隱的花香不用輕風拂助,淡淡瀰漫開來。
秦王剛想:這個時候,丹陽子已經被宮裡的暗人給攔住了吧。
原來鄭秀寧死不肯交待的暗部,除了這些年通過東條大名擄掠,在深山幽谷中培練的八千死士之外,便連禁宮之內還有他暗中收買的一些宦官,這些人只聽令符行事,而那令符,便掌握在鄭氏手中,而唯一知道聯絡點的人,還有一個吳氏。
吳氏憑令符發號施令,今日,就是秦王孤注一擲之時。
宮外牽制晉國公雖然置關重要,宮內萬歲山挾持弘復帝更加重要,八千死士當然無法與數十萬京衛抗衡,但只要弘復帝發號施令,數十萬京衛聽令於誰呢?
秦詢畢竟還是儲君,虎符,可還不在他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