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顧瑾?那是不是顧文君的兄長麼?」
他自己,卻徹底湮滅在顧文君的巨大光環下,悄無聲息、晦暗無比。
要是以前,顧瑾一定會氣得幾欲吐血,含恨難解。但是就因為比試時那場失敗的算計,弄出季誦遠的事——
此時的顧瑾,卻尤為慶幸,恨不得夾著尾巴做人,哪怕做條狗也好,只要人們不去關注他與男子歡好的事,他做什麼都願意,哪怕是看著最恨的顧文君得意逍遙,顧瑾也咬牙忍了。
那種恥辱深入他的骨髓,尤其還被一些人當場撞破,就怕他們傳出去。即便因為季誦遠不敢亂說,私下也肯定會鄙夷不屑。
顧瑾面臨這樣的難堪,完全蔫了。
「沒人在意就好。我就好好地讀書,準備會試,誰也不見!」他按照季誦遠的吩咐傳完消息,敷衍了事,便龜縮起來,難堪地把自己關在房裡。
他不敢向敬王求助,此事,絕不能讓敬王知道一丁半點。
如若敬王知曉了這樣的醜事——也許真的會徹底放棄他們顧家!
可顧瑜卻極度的不甘。
她費盡心思想要把顧文君拉下來,可結果不僅讓顧文君逃走了,反而將自己的孿生兄長害到這種田地。甚至,也毀了她和顧瑾直之間的親密關係。
恐怕顧瑾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是妹妹顧瑜帶著一幫人來捉.奸拆床;而顧瑜也永遠忘不了,兄長掐著自己脖子的猙獰模樣。
她心裡發虛委屈,又充滿怨恨,滿腔情緒無處可去,只能越發地恨顧文君。都是顧文君!都是顧文君害的!
顧瑾避之不及的事情,顧瑜偏要做。
她巴不得所有人幫著自己對付顧文君,在季誦遠的授意之下添了一把火。顧瑾不敢露面,她卻可以!
兄長躲起來,顧瑜反而頻頻出席千金小姐們的女子聚會。
便有一位名門閨秀問話:「顧瑜,聽說你哥哥顧瑾在比試中受了打擊,如今沒事吧?」
顧瑜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手裡的帕子揉皺成一團。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分明是故意的,落井下石!
顧瑜的美貌極其惹眼,詩書禮樂俱佳,卻唯獨在門第背景差了一些,還不夠名貴。顧家在江東可以橫著走,在京城卻只能擠在三流,不上不下。
她安分也就罷了,可偏偏愛出風頭,越拔尖便越是遭其他女子們的厭惡。
顧瑜頂著一眾看好戲的目光,強撐笑容掩飾:「哥哥能有什麼事情,他要為會試全力以赴,沒時間露面罷了。」
小姐們笑作一團,「是是,當然要全力以赴了!不然會試也要被同父異母的弟弟比過去,臉上可不好看。」
顧瑜覺得有些古怪發毛。
哪怕顧瑾在比試輸了,也依然是俊秀挺拔的翩翩公子,以往也是能吸引一些閨秀的愛慕。怎麼這一次,這些人卻一直語含諷刺,目光裡帶著一種冰冷的嘲笑。
怎麼回事?
有什麼事情脫出了她的掌控,顧瑜坐不住了,渾身不安起來。她聽這些千金們言語中幾分仰慕顧文君,便下意識地貶低起來。
「文君年輕氣盛,兄長也讓著的。但是文君為了贏,總是失言,這次比試就堪堪出了岔子,妄議政治,偏要改革選官制度!這下比試的事情傳得滿京城到處都是,也不知道朝廷會怎麼看。唉……」
顧瑜故意裝得一臉惋惜,但其實,她就是來大肆宣揚顧文君議政的事情,只要將顧文君樹立成書生議政的典型,必然能引起軒然大.波!
這比試的消息已經在京城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在誇耀顧文君的厲害,覺得顧文君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但是這些人肯定不知道,這都是季誦遠的鋪墊埋線,為的就是揭出後面的反轉!
大才子顧文君冒犯朝廷,被勒令處罰!
哈。
大概現在的顧文君也在這滿聲稱讚下洋洋自得,忘乎所以了吧。顧瑜想著就在心裡發冷笑,等她給出這最後一擊,再加上季公子的手段,顧文君討不到好處的。
必定會成為靶子,遭到朝廷上下的抨擊。
到那時,誰還會在意什麼比試。顧文君以後的仕途還有沒有希望都是未知數呢!
不僅文武百官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