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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會的!爹和娘不會不管我的!」
他聲音發抖,是氣得,也是疼得,這次他不是裝的,是真的疼!
顧瑾抱著自己右手,不管不顧地在臭味瀰漫的牢房地上嚎叫打滾。他的頭髮全散下來,悉數沾上骯髒的泥土,甚至有幾縷打成了結,活像個叫花子。
臉上更是一塊灰一塊青,狼狽中帶著醜陋。
他叫起來:「來人啊,快來人!我要看大夫,我的右手好痛!」
原本是不怎麼痛的。
可是顧瑾不知道為什麼,被關進牢裡之後,他的右手臂卻莫名開始疼痛了起來。不對,他想起來了!
是那個在萬大人府上的女人,她死死地扭了一下他的右手臂才放開的,那是不是顧文君的人?
是不是顧文君故意指使的?
這可是用來提筆寫字的右手啊!要是右手壞掉了,他該怎麼辦?
越是劇烈疼痛,越是讓顧瑾心裡發慌。
「啊啊——!大夫、啊啊啊——我要大夫!」
可四周那些官差們只是看笑話似的,根本不管他,「行了行了,別演了顧瑾大才子,你的事兒徽州都傳遍了。
說你揭榜的時候裝暈,還賴在醫館不走,醫館的大夫全都交代了,說你還假扮成他的藥童跑萬大人府上鬧,你可別再在牢裡面折騰了,免得案子還沒審呢,又有了新罪名!」
還有人捧哏:「也不一定是裝暈啊。我就聽說顧瑾是接受不了名落孫山的打擊,徹底瘋了。所以才幹出衝撞萬大人的傻事!」
「嗯呢……也有可能!」
看著他們在那裡談笑風生,完全不理會自己,顧瑾幾乎氣昏過去,他痛得大叫:「我爹是江東郡守,我娘是清樂郡主!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要大夫,我要見萬大人!」
那些官差互相對視一眼,隨即笑得更大聲。
「還想見萬大人呢,哈哈哈哈,急什麼,輪到你公審的時候就就見到了。」
顧瑾見他們這幅作態,心裡更是一陣陣發冷,唇色白得跟紙一樣,汗流如注。他慌了,難道——
爹,和娘真的放棄他了?
不然,為什麼連這些底層的小嘍囉也敢這麼對他。
他可是江東顧家的嫡子啊!
甚至到最後,顧瑾眼淚都流出來了,哭著哀叫:「求求你們,求你們了!」當年的江東第一才子淪落至今,可憐又可恨。
那淚水和鼻涕一起流的畫面,甚至讓人覺得有幾分噁心。
顧瑾幾乎胡言亂語了,都開始念叨顧文君的名字,幻想那些官差看在顧文君的面子理會他,「顧文君!顧文君是我的弟弟,你們怎麼能這麼對顧文君的兄長……」
剛說到這。
突然,監獄的大門發出一聲「吱吖」聲響。
竟然是有人從外面進來了,那人穿戴著披風,卻遮不住那妖嬈婀娜的好身材,必定是個貌美的女子。
顧瑾朦朧地睜眼,看清那女子艷麗妝容,驚詫地呻.吟了一句:「柳柳……」
「顧郎,是奴家,柳柳來看你了!」
這下,顧瑾像突然活過來似的,從牢門柵欄的縫隙里伸出手抓住她的腳腕,「柳柳,你快讓爹娘把我從這鬼地方放出去!快!」
誰知柳柳蹲了下來,抬手就抹了抹淚。
「顧老爺和顧夫人都已經回江東了,顧郎,只有奴家和幾個小廝留在這地兒。」
「你……你說什麼!」
顧瑾瘋狂地搖頭,「不、不會的!爹很看重我,娘更是疼我,他們絕對不會扔下我走的,不可能!你騙我,你撒謊!」
柳柳眼波一轉,作不忍狀,語氣哽咽:「是真的。否則,顧大人和顧夫人怎麼會不來看望呢,他們早就啟程了,但奴家掛念顧郎,捨不得走。」
這句話如同五雷轟頂,把顧瑾最後一絲期待都粉碎了。
他癱倒在地上,仿佛失了神智。
喃喃自語:「是……那萬大人說要廢了我的科舉資格,我這輩子都完了,他們當然不稀罕我了……我沒用了……」
他一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