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還敢質問陛下,你好大的膽子!哼,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麼!」
「你!」吳承有氣無力地叫罵一聲。
吳承真想對著顧文君說一句「你算個什麼東西,有臉替陛下教訓我!」,卻因為痛得厲害,罵不出來。
蕭允煜斜了一眼看著顧文君,眼神仍然冷嚇懾人,但還是配合地閉了嘴暫不發話。
他是想看顧文君又要耍什麼花招。
一股邪火發泄出去,蕭允煜才願意撿起耐心。
顧文君忍著陛下的冷視,不敢多看,向前走了兩步到,加強氣勢。她挑眉凝眸,精緻的皮相肅穆起來更顯得五官端正。
「吳大人,之前洗碧姑娘來看診,你身為太醫院裡官職最高的太醫令使,卻百般推阻,完全不把洗碧姑娘放在眼裡!你以為洗碧姑娘不計較了,陛下就不會追究嗎?」
她一句話的功夫,就顛倒了陰陽黑白,把陛下說得衝冠一怒為洗碧。
「這事情是所有御醫親眼看到的,我和李太醫都可以作證,吳大人不能抵賴吧!」
吳承瞪大了爬滿細紋的老眼,不敢置信。
什麼?
就為了那個叫洗碧的宮女?
從前那個厭惡女色、不喜放縱的陛下,如今卻招來一個男生女相、貌美絕色的顧文君,又收下一個嬌俏明艷、秀色可餐的洗碧!
難道,陛下真的變了?
吳承又驚又痛之際,顧文君還指著他冷喝。
「之前陛下讓你給我診脈,就是想給你一次機會,誰知道你還心懷鬼胎,亂加症狀,把沒的說成有的,你違背陛下的命令不遵,又滿口瞎話,陛下當然容不下你!」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小心翼翼地往蕭允煜那裡瞄兩眼,然後又飛快地收回眼神,還裝作很有理的樣子,罵:「陛下廢了你的手,就是在告訴你,這右手既然看不了傷,又診不了脈,那以後也別想用了!」
一番話下來,不僅把蕭允煜的所有言行舉止都解釋清楚了,邏輯還十分自洽。
不僅是生生廢了一隻手的吳承無法反駁,太醫院其他御醫們更是覺得深有道理,就連服侍陛下等候一旁的宮人太監們,都沒聽出不對。
誰讓這吳承,敢怠慢陛下送過來的那個宮女。
那他廢了手也活該!
蕭允煜聽了也不由輕聲冷哼了一句:「機靈勁全在嘴巴上了,還真是能說會道。」
顧文君在說話的時候用了技巧。
前移後傾,完全把重點放在了洗碧身上。
於是所有人便都只記住蕭允煜是為了洗碧發火的,完全忽略了吳承是給顧文君診脈後才挨上那麼狠辣一掌的事實。
蕭允煜沒有反駁,別人就當陛下是默認了。
「可是陛下,我、我!」
吳承把眼睛瞪得撐開了一周圍的褶皺橘皮,但還是憋不出一句話。
他只恨自己沒早點看清那宮女對蕭允煜的重要性,他以為陛下只是玩玩而已!誰能想到!
唉,看到那頂御座龍攆車,他就該想明白的,卻還推三阻四,難怪陛下發了這麼大的怒火。
機關算盡,算計李棟升,算計顧文君,竟然沒算對洗碧!
痛苦源源不斷,一氣之下更是鬱結在胸口。吳承喘不過來,他兩眼一翻,竟然疼得昏了過去!
「師父!」
「吳大人!」
「吳太醫!」
各種呼叫堆疊在一起,鬧得太醫院大亂。
人都暈厥過去,那自然可以圍上去了,不然也太不像話。一群御醫這時候才敢靠近吳承。
蕭允煜發了一聲高冷的嗤笑,壓得那些御醫們更加抬不起頭。
雖然他是當今天子,但吳承好歹也是做了皇朝兩代太醫,即便是皇帝陛下也該禮遇相待。可是顧文君已經解釋過絕佳的理由,就是吳承的徒弟,也不能說陛下不公。
畢竟是吳承先違背了陛下讓人治腿的吩咐!
這任新皇,又不是先帝那樣好脾氣又好拿捏的,吳承這樣推事耍滑,當然逃不了罪責!
太醫院不得不服氣。
一眾御醫里,李棟升被擁上去的人擠到後面,正手足無措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