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西境,帽兒山。
小貓念念不忘的紅兒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便葬在這裡,在另一邊,聳立著另外一座更大一些的墳瑩,只不過這座大一些的墳里,並沒有屍骨,而只有一些殘留下來的物品,那是敢死營死在安陽城中的弟兄們的墳。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但這兩座墳瑩倒並沒有如同小貓想的那般,荒草成堆淹沒墳頭,反而一直被人收拾得乾乾淨淨。
如今在這兩座墳瑩的另一側,又多了一座墳墓,三座墳墓的前方,搭著一個草蘆,一看就知道這明顯是有人在這裡守孝。
在清晨的陽光之下,一個人推開了茅屋的門,在一個衛兵的攙扶之下,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另一個衛兵手裡捧著一些香燭等東西。
這個步履蹣跚的人,就是當初叛變敢死營,投靠了朝廷,造成上千敢死營士兵以及紅兒母子慘死的剪刀。
秦風當初沒有殺他,但輸入他體內的那股混元真氣,不斷摧毀了他的修為,更讓他的生機在一天一天的流逝,三十出頭的他,如今看起來,倒像是一個五十出頭的老人。滿臉皺紋,滿臉憂愁。
「段將軍,我們來幫您吧!」一名衛兵輕聲道。
「不了,你們下去吧,將我批閱好的公文全部帶回去,晚上再過來。」剪刀揮了揮手,對兩個士兵道。
「是,段將軍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這裡沒什麼事。」剪刀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道。
兩個衛兵躬身一揖,轉身大步離去,帽兒山頂,便只剩下了一個滿臉滄桑的剪刀。
三年時間過去了,剪刀在安如海的手下,官兒卻是越做越大,如今已是大楚西部邊軍的副將,專門經管著部隊訓練,後勤管理,還兼任著安陽城的守備職務,可謂是位高權重,而安如海對他也是相當的信任。
先走到了最新的那坐墳墓之前,剪刀跪坐在地上,換上了新的香燭,伸手抹去墓碑上的露水,這座新墳里埋著他的父母,今年剛過年,他的父母,終於沒有熬過來,竟然是一天時間裡,相繼去世,而不知出於什麼考虎,剪刀竟然將他的父母安葬在了帽兒山上。
對於三年前的往事,知道內情的人,只剩下少數幾個了,其它的人,要麼死了,要麼被遠遠的調走,當年的那一樁慘案,那一夜驚魂動魄的廝殺,已經被安陽城的人快要忘光了,但對於少數幾個知道內情的人來說,那卻是會永遠銘記在心裡的一夜。
清理完了父母的墳瑩,剪刀又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紅兒的墳墓前,看著墓碑之上那顯得有些暗紅的字,他默然半晌,圍著墳墓走了一圈,看到有初生的野草正頑強的從土裡,從砌墳的石頭縫裡鑽出來,便伸手將其拔去。
走完一圈,又來到最大的那一座墳前,伸手撫摸著墓碑,又是一聲長嘆:「弟兄們,用不了多久,我也要下來陪你們啦。或者我會被打到第十八層地獄,再也沒有機會見你們,不能向你們嗑頭陪罪,如果你們真的有靈,到我死的哪一天,別忘了到奈何橋的邊上,讓我向你們謝罪吧!」
跌坐在墳墓前,剪刀閉上了雙眼,不再言語。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耳邊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剪刀睜開雙眼,眼前出現的卻是一個讓他意外的人物,宿遷,曾經的安陽城副統領,在楊義死後,他本來是最有希望接任統領一職的,卻沒有想到,最後這個職位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心懷不滿的他,請櫻去了安如海新建的西軍當中,當時西軍一窮二白,對於這樣一個八級巔峰的好手,安如海自然也是不吝重用的,如今宿遷已經是西部邊軍的左軍的統兵將領,麾下轄著三個戰營,是安如海麾下最得重用的幾名將領之一。
當然,比起剪刀來,宿遷的升官速度就相形見絀了,官場之上,所謂一步慢,步步慢,就是這個道理。
「段將軍!」宿遷拱手,向剪刀行了一禮,「我剛從落英山脈之中回來,沒有參加令尊令堂的葬禮,實在抱歉!」
「多謝!」剪刀還了一禮,看到宿遷走到父母的墳前,上香,燒紙,叩頭,他便也跪倒在地上向宿遷叩頭還禮。
而讓剪刀意外的是,在向自己的父母墳瑩行過禮之後,宿遷竟然又走到了紅兒的墳墓前,在那個墓前也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