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夫接到左立行的命令,知道事情緊急,只帶了幾個衛兵便飛馬直奔秦風的大營,剛到大門口,林一夫便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高高的旗杆之下綁著一個人,兩條腿被交纏在旗杆之上綁得死死的,兩手以一個童子拜觀音的朝天姿式高高舉過頭頂,背後是一根旗杆與手捆在一起,敢死營的軍旗此刻正在此人的頭上高高飄揚。
「綁在這上面的人就是楊公子?」林一夫聲音有些顫抖,回頭問身後的一名親兵。
親兵眯縫著眼睛敲了半晌,搖頭道:「將軍,上面的這個人被打得像豬頭,實在是認不出來。不過肯定不是章校尉,章校尉比這個人要壯碩一些。」
林一夫再抬頭瞧瞧,從衣著之上,確定這人肯定就是楊致,一大早上的,這位進到左帥的大帳里之時,應當穿得就是這身,現在雖然血跡斑斑,但大概也還能看出一個模樣來,關鍵是腰裡掛著的那塊玉佩正隨風擺來擺去,軍營里的人,那個在腰上系塊玉佩啊。
翻身下馬,大步向營內走去。
「叫秦風來見我。」他怒氣沖沖地吼道。
迎上來的不是秦風,而是光著腦袋的和尚。「見過林將軍。」和尚拱手躬身。
「和尚,秦風哪裡去了?讓他滾出來。」
和尚眨巴了幾下眼睛,道:「將軍,我家秦頭兒暈過去了,還沒有醒呢!」
「什麼什麼?暈過去了,怎麼暈的?被那人打暈的?」林一夫指著旗杆上的那個人形旗杆。
和尚咧嘴一笑,模樣極是憨厚喜人,「怎麼可能呢?這個小白臉怎麼可能幹得過咱們秦頭兒,要不然怎麼會被掛那上頭去?」
「那他怎麼暈了?氣暈死了?」林一夫氣不打一處來。
和尚一臉的震驚之色,「林將軍果然厲害啊,一猜就中,咱們秦頭就是因為營旗被這個小白臉一劍給削了下來,給氣著了,一口氣將這個小白臉給打翻之後,自己也給氣翻了,到現在還沒有醒呢!」
「啥,這小子砍了你們的營旗?」林一夫一驚。
「就是啊!」和尚一臉的憤怒,「將軍您說說他該不該殺?」
「該!」林一夫脫口而出,一說出口立馬察覺不對,看著和尚的眼色就變得很是危險了,這個該死的和尚,看著憨厚,居然也會給老子下套子,敢死營里,就沒有好東西。
「你給老子先將他放下來。」抬手指著旗杆之上的楊致。
和尚頭搖頭像撥浪鼓。「將軍,我不敢。我怕秦頭兒揍我,將我也掛到上面去。」
「老子下的命令,他敢把你怎麼樣?」林一夫喝道。
「林將軍在這兒的時候,秦頭兒自然是不敢把我怎麼樣?可您又不會一直在敢死營,您一走,秦頭兒就會收拾我,到時候就該我上去頂旗子了。」和尚一臉的愁苦:「要不林將軍您將我調去當您的親兵,我就敢了。」
林一夫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和尚,調你去當我的親兵,當真是笑話,誰不知道你和尚是個什麼玩意兒?真去了我哪,用不了三天,我的親兵全給你帶壞。抬頭看著旗杆上的楊致,又看看圍著旗杆站著的那百把個怒眼圓睜,手持鐵刀的大漢,總不能自己親手去干吧,再說了,這和尚陰陽怪氣不奉令,這些小兵只怕更不會理會自己,要是硬上,碰個一鼻子灰,更跌份兒。
「秦風昏在哪裡了,帶我去看看?」
「我不知道!」
「你說什麼?」林一夫手上青筋畢露,一股危險的氣息在身上漸漸地擴散而出,和尚立即後退了一步,林一夫真要動手,他可不是對手。
「將軍,我真不知道,秦頭氣昏過後,剪刀便將他拖到後面去了,秦頭讓我在這裡盯著這小子,誰想將他放下來,就砍他丫的。我就一直守在這裡了。」和尚道。
看著和尚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林一夫真是氣得有些發昏了。一伸手便抓向和尚,饒是和尚已經全神貫注,仍是被他一把抓了一個正著,掄起,砰的一聲摜在地上,「秦風在哪裡?」
和尚一著地,也不起身,兩腳在地上一踏,身子嗖的一下便竄入到了旗下上百名士兵列成的隊列當中,瞬間不見了蹤影。
「林將軍,我當真不知啊!」隊列里傳來和尚的聲音。
林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