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之下,一隻灰色的兔子卻在枯黃的草地之上狂奔著,不時地會在奔跑過程之中突然地改變方向,小小的身子此時卻爆發出了絕大的能量.讓它亡命奔逃的並不是什麼兇猛的野獸,當然,對於它而言,這些騎在馬上的傢伙比起野獸絕對要可怕得多.
數匹戰馬正在它的身後窮追不捨,馬上,一個身材高大的騎士僅憑雙腿控馬,便驅策如意,騎士張弓搭箭,不管戰馬如何顛簸,此人的上半身卻是穩如泰山.
嗖的一聲,羽箭脫弦而出,奔跑中的兔子便飛了起來,那支羽箭從它的後門之處貫入,巨大的力量將其帶得向前飛出,比起它奔跑的速度還要更快一些.
身後馬上騎士縱馬狂奔而來,在羽箭力道將盡,中箭的灰兔堪堪就要落地的時候,騎士一個蹬里藏身,輕舒猿臂,已是連兔帶箭穩穩地抓在了手中.
騎士勒馬轉身,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兔子,身後緊跟著的騎士圍著他停了下來,齊聲喝彩,在奔馬之上射中兔子並不出奇,他們也差不多都能做到,但像這樣一箭從兔子的後門貫進,嘴裡穿出,就非得有百步穿楊的本領不可了.
騎士哈哈大笑,隨手將兔子拋給了一人,大聲道:」傳令下去,全軍休整一個時辰,埋鍋造飯,吃飽喝足再走.」
「是!」一名騎兵響亮地應了一聲,轉身打馬而去.
片刻之後,地面微顫,大隊的騎兵滾滾而來.
紅河之畔頓時便熱鬧了起來.騎兵們有的壘起了簡易的鍋灶,有的騎著戰馬從遠處拖來了大棵的樹木,三兩下便劈成了一堆堆的柴禾,一縷縷青煙從河畔冒起,直上天際,沒用多少時間,飯的香味便在紅河之畔開始飄蕩.
而更多的騎兵,則是牽著自己的戰馬走到了河邊,一邊任由馬兒喝著江水,一邊從包里掏出刷子,用力地替戰馬洗刷著髒兮兮的毛髮,當馬兒喝好水之後,便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把的豆子,塞到馬嘴裡.
直到將自己的戰馬侍候舒服了,他們才牽著馬兒回到了岸上.自己也準備開始吃東西了.
這支騎兵,自然就是來自遼東荒原,被齊國皇帝調來支援紅河流域徐俊生的雷東所部了.
雷東離開遼東荒原之時,只給秦厲留下了五千步卒,剩下的兩萬騎兵,他全都帶走了.他在遼東駐紮多年,對付的又都是遼東女直人,所部一直便是以騎兵為主,在遼東荒原,最不缺的也就是戰馬了,而且那裡的戰馬個頭雖然不大,但耐寒,體力極好,卻是難得的戰馬.
兩萬騎兵,當然不是騎上馬便能跑得,還得帶上大量的輜重,人還好說一些,戰馬這玩意兒,其實還是很嬌貴的,光吃草不吃糧,三五天下來,四隻蹄子便會發軟,光是攜帶著戰馬吃的糧食,就是一個不小的數目.直到進了紅河流域,沿途郡治開始提供補給,他們這才將速度加快.
但軍情緊急,雷東將他的兩萬騎兵分成了三部,自己帶著五千前軍輕裝疾進,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萊州支援徐俊生,完成對紅河流域入口的封鎖,替齊國守住這一大片膏腴之地.
柴禾之上架著雷東剛剛前自射殺的那隻兔子,熊熊燃燒的火堆之上覆蓋上一層青翠的松針,那股清香,便隨著煙霧一齊將兔子包裹住,慢慢地向肉內滲去.
一名親兵從火上取下已經烤得金黃的兔子,掏出小刀割下最為肥美的一條兔腿,再上面細細地灑上了一些焦煙,再掏出一個小罐,從裡面抖出一些紅紅的細粉末,用小刀抹得均勻了,這才遞給雷東.
雷東咬了一口肥美的兔肉,大口咀嚼著,辛辣的滋味便順著味蕾直衝全身.
「舒服!」雷東大笑起來,從腰間取下一個酒葫蘆,仰脖子喝了一大口,看著身邊的幾個親衛喉頭上下聳動,不過笑著將葫蘆扔給了他們,」一人一口,不多了,節約著一點,等咱們打敗了明人,卻搶了他們的大營,這樣的酒,想來要多少有多少.」
幾個親衛大喜,接過葫蘆,果然一人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稍微意思了意思.
這酒,是來自大明的燒刀子,便是先前親衛抹在兔肉之上的那層紅色的粉末,也是產自大明的辣椒.聽說這是大明從海外弄回來的新作物種子
很多地方上的人,壓根兒就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