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好好的談一談,但真當兩個人坐在了一起,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個已經成了大明的將軍,一個卻仍在青州割據一方。
一壺酒很快就喝完了。
陸大遠放下了酒杯,酒意有些上頭,看著對面的盧一定,也是臉色微微泛紅,顯然也是有點酒意了。
兩人都是好酒量,這點酒本來不算什麼,不過借酒澆愁愁更愁,反而顯得不勝酒力了。
「老盧,知道我是怎麼當兵的嗎?」陸大遠幽幽的問道,眼睛卻沒有看著盧一定,反而看著窗外,陽光正好,但他卻覺得心中一片陰霾。
盧一定搖了搖頭。
「吃不上飯。」陸大遠笑著道:「我有二個哥哥,還有三個弟妹。」
「嗯?」盧一定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陸大遠,他對陸大遠的早年事情雖然不清楚,但後來兩人都成了將軍,成了同事,自然是有一定的了解了,他只知道陸大遠有一個妹妹。
「那個時候,家裡可真是窮啊。」陸大遠感慨地道:「養不活,兩個哥哥便去當兵了。然後,死了,一個死在落英山脈,一個便死在開平郡。」
盧一定臉色微變,「這,可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不幸?呵呵!」陸大遠卻笑了起來,「然後我便去了落英山脈。明知道九死一生,卻還是要去,因為家裡可以少一個吃飯的人,如果運氣好,在戰場之上搶到了東西,還可以幫幫家裡。」
「這倒是,當初我也是如此去當兵的。」盧一定頓了頓,「大遠,我們兩的家境,可著實都不怎麼好啊!」
「不是不怎麼好,而是慘得很。」陸大遠嘆了一口氣:「我當兵之後不久,兩個弟弟剛剛成年,便也走了與我一樣的路子,不過他們的運氣就沒有我好了,一個弟弟在當兵第三年就戰死了,另一個,也只撐到了第五年,也死了。」
盧一定怔怔地看著陸大遠,心道這傢伙可真是比自己當年慘多了。
「都是活不下去啊,窮啊,這才不得不去當兵。我的第一身盔甲搶得是一個楚人的,被我殺死的那個楚兵,最多二十歲出頭,比我小不少。那時的我,已經是一個哨官了。可還是沒有一身盔甲。手裡的刀,也是早前從另一個楚人那裡搶來的,那是一個楚人軍官,那傢伙身上的盔甲可真是不錯,但被長官搶走了,我只得了一把刀。」陸大遠呢喃地說著,陷入到了久遠的回憶之前。
「有時候我就在想,我們為什麼這麼窮呢?」陸大遠看著盧一定。「過去窮,現在也窮,這是為了什麼呢?」
「我們大秦地處西部,土壤貧脊,出產極薄。」盧一定道。
「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那時候我非常的不貧,為什麼楚人,齊人他們可以擁有肥沃的土地,就連越人也比我們強?如果我們拿到了他們的土地,我們就能比他們過得更好。」陸大遠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乾了:「所以我每一次作戰都極其勇敢,一是仇恨的支撐,而是想我的後代以後再也不用在戰場之上像我一樣拼命了。」
「我們都是這麼想的。」盧一定苦笑,主動提起酒壺,給二人再次倒滿。
「我從一個小兵,一步一步的做到了將軍。打了幾十年啊,什麼都沒有改變。」陸大遠呵呵的慘笑起來:「我們大秦還是那樣窮。哦,對了,我自己一家倒的確是改變了,我的爹娘住上了大房子,他們享福了,我的孩子一進入軍營,就是從校尉干起,不用再當小兵了,他有堅固的盔甲,鋒利的鋼刀,但我們的士兵呢,一定,看到他們,我就想起早年的我們,幾十年過去了,為什麼一切都沒有改變?我們作戰不勇敢嗎?當然不是,每一個秦人都在拼命。」
盧一定默然不語。
「我們為什麼還是這麼窮?幾十年了,從來都沒有改變過!」陸大遠逼視著盧一定。
盧一定微微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陸大遠說這些的意思。
「以前我沒有搞懂,但兩年前,我當了俘虜,來到了明國,我反而搞懂了。」陸大遠笑了起來,「我當了俘虜,明國皇帝沒有為難我,反而給予了我最大的自由,我可以任意去明國的隨便那個地方,我真得去了。我真的是想看看,秦風憑什麼打敗了越國,憑什麼在短短的數年之內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