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來觀察他,看到的都是沒野心和圖享樂。
只是,玉柱隱居得再深,玉煙出嫁的大喜之事,他這個親哥哥不可能不參與的。
說實話,玉煙的婚姻大事,玉柱該做的,早就做到了前邊。
剩下的細碎瑣事,自有隆科多和李四兒去操心。
到了玉煙出嫁的前一天,玉柱又帶著一大家子人,回了隆府。
只是,比較尷尬的是,玉柱被彈劾之後,老皇帝的處分一直沒有下來,他也就不能公開露面的迎來送往。
隔著屏風,在精奇嬤嬤們的監視下,玉柱陪著玉煙聊天。
「老十八若是敢欺負你,儘管告訴我,我來收拾他。」玉柱故意逗玉煙。
玉煙笑嘻嘻的說:「我才不怕他呢。」
「對,怕他做甚?」玉柱明白,別看玉菸嘴巴硬,只怕是心裡早就慌亂作一團了吧?
皇家的媳婦兒,禁忌頗多,即使玉柱是親哥哥,也不可能在玉煙的閨房內久留。
反正吧,該叮囑的,這麼些年,早就叮囑過了。
小夫妻過日子,就算是親哥哥也不好插手太多的。
這些日子,隆府開的是流水席。
玉柱不能公開露面,秀雲也不好露面。
一大家子人,只能坐在玉柱的老院子裡,安靜的享用晚膳。
用罷晚膳後,玉柱剛坐進書房裡,就聽見有人通傳,「老太爺到。」
哦,佟國維來了,玉柱趕緊迎了出去。
只是,出門之後,玉柱才發現,院子裡,貼牆站滿了身穿便服的御前侍衛。
院門外,老皇帝攙扶著佟國維,緩緩的朝著玉柱走來。
玉柱趕緊一熘小跑的趕過去,大禮請安:「臣兒玉柱,恭請汗阿瑪聖安。」
「地上涼,快起喀吧。」老皇帝待玉柱和往日一樣的親熱。
佟國維把眼一瞪,揮起手裡的拐杖,照著玉柱就揮了過來。
玉柱不敢躲,結實的挨了一杖。
佟國維還想再打,老皇帝趕緊扯住了他的手臂,陪著笑臉說:「舅舅,他是您的親孫呢,可別打壞了。」
「哼,打死這個不忠不孝的小畜牲,倒省事了。」佟國維吹鬍子瞪眼子的痛斥玉柱,「小小的一點委都受不得了?居然敢跟表伯頂牛了?長能耐了啊?苟東西,剛吃了幾天飽飯,就敢忘本了,老子打死了你。」
見佟國維又舉起了拐杖,老皇帝趕忙攔住了,連聲勸道:「舅舅息怒,舅舅請息怒。」
玉柱哈著腰,涎著臉,湊到老皇帝的跟前,攙住了他的右臂,順勢幫他揉起了無力的右手。
於是,老皇帝攙著佟國維,玉柱扶著老皇帝,爺兒三個一起進了院子。
佟國維怕熱,就坐到了院內的石凳上,老皇帝陪他坐了個並肩。
屁股剛挨到石凳,佟國維就發話了。
「你給老夫聽好嘍,趕緊的回去好好當差,不能太過貪圖享樂了。」佟國維這話說得賊有韻味。
玉柱明明聽懂了,卻故意裝傻,垂著頭說:「回瑪法,我一直是待參之身呢。」
佟國維仿佛剛想起來這事一般,扭頭望向了老皇帝。
老皇帝馬上就說:「叫張廷玉。」
張廷玉進來的時候,心裡百味雜陳,不知道是個啥感覺。
玉柱被彈劾的時候,張廷玉也在場。
張廷玉心裡明白得很,若是老皇帝成心想袒護玉柱,直接表態駁回彈劾也就是了。
然並卵,老皇帝只當沒有看見似的,任由科道言官們,對玉柱發起了猖狂的進攻。
從這個角度而言,玉柱和老皇帝鬧彆扭,也算是於法不合,但事出有因了。
這些天,張廷玉一直陪在老皇帝的身邊。他親耳聽見,布在老八的眼線稟報了一個嚇死人的消息:老八悄悄的去見了老十四,密謀了許久。
然後,皇上就拉著佟國維一起來找玉柱了。
「奉上諭,授玉柱都察院左都御史銜,著兼管五城察院,欽此。」張廷玉又抑揚頓挫的念了很長的一段名字,這些人都被貶官出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