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帶情紋的珠子又變得光滑如初,身體裡的力量在慢慢退散。
「小心!」紀堰怕她摔倒,連忙跑過去扶住她。
盡歡抬頭,這個男人眼裡竟然全是對她的心疼。
肌膚相觸的那一剎那,她察覺到沉歡珠隱隱發燙,他身上也若隱若現地閃過一絲橙光。
「我送你去醫院。」他只注意到女孩微微發白的唇色,她太美了,看起來像一尊易碎的仙女水晶。
她扣住了紀堰的手腕,聲調緩慢,音質里自帶一股子懶散的媚感:「你可有婚配?」
紀堰不太習慣這種說話方式,但他能聽懂她是什麼意思:「我沒有女朋友也沒有未婚妻,單身。」
「可以幫我一個忙麼?」她這樣的姑娘,說任何請求都不會叫人覺得卑微過分,只恨不得自己可以滿足了她所有的心愿才好。
「好。」他且不問緣由,便先答應了,因為在她開口的那一刻,紀堰便想無條件應允她。
她低笑一聲,那張清冷的玉面隨即染上三兩分顏色,實在勾的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以愛我嘛,無條件、全身心,連命都可以不要的愛我。」她瞧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
太惑人了,他的心跳一次比一次更急促,手腳發燙,腦子裡一陣一陣地嗡嗡作響:「好。」
這一刻,他明明不知道她的來歷,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年齡,一無所知卻已經許了承諾。
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橙色的光芒化作星星點點的能量一點點通過兩人相觸的皮膚沁入她身體裡。
身上的乏力感散了些。
盡歡的眼裡慢慢氤氳出笑意,漫天的大雪悄無聲息地停下。
「我去換件衣服,送你和你的朋友出去。」
紀堰下意識想問,你為什麼知道我還有同伴,但是他忍住了。
女孩牽著他的手,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間,紀堰多少有點同手同腳。
剛才那麼大的雪他都沒有手腳僵硬,現在卻多少有點把人類本能還給父母的意思。
「你在緊張嗎?」
她抬頭看他。
「我,有點緊張。」
盡歡被逗笑了:「之前沒有和姑娘家交往過麼?」
她說話有種很天然文縐縐的感覺。
「沒有談過戀愛。」
「我叫沈盡歡,人生得意需盡歡的盡歡。」她一邊說,一邊拿起他的手,在他手心裡寫自己的名字。
手心的癢意一點點通過神經末梢鑽進大腦皮層,最後在心口炸開。
隨即他又發現女孩的手很涼,低於常人溫度的那種涼,他連忙將她的兩隻手包裹住,柔聲詢問:「冷嗎?」
她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醉人的小酒窩,右側鼻翼上有一顆小痣,又純又欲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紀堰最喜歡她的眼睛,偏偏,他最不敢看的也是她的眼睛,只消一眼,就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被吸進去了一樣。
「不冷。」
「我叫紀堰。」
原來在白雪深處,林深之際,溪水之源,還藏著一座古樸大氣的小道觀。
門邊兩側是張揚的草書纂刻,左邊是:北海風建騎道士,崑崙月葬太和魂。
右邊為:扶桑萬里櫻花節,夜兩千家數淚痕。
她讓紀堰在堂中等待,自己入了那廂房收拾東西。
紀堰站在廊下,方才剛下過大雪,現在又放了晴,冰雪消融,四水歸堂,這府邸修的實在講究。
報道上似乎從未提到過崑崙墟還有一處道觀。
但是她的存在和出現本身就存在許多不合理,他不想深究什麼,甚至下意識想幫她隱藏這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我好了。」
紀堰聽到高跟鞋聲,立刻轉過身。
方才一身道袍的她就美的惑人,這一刻一身旗袍民國風打扮的她更加美艷不可方物。
腰肢纖細,不堪一握,手裡還提著一隻純皮製的民國風行李箱,一點都不像現代人。
紀堰主動接過她的行李:「就這些麼?」
第1章 點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