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包大叔道:「我一定會救回他的,麻煩您告訴阮伯父,我一定會讓阿瞻活回來,好好愛他,把他前三十幾年受的痛苦和傷害全部彌補回來。」
「他知道的。」包大叔舉舉手中的那串珠子,然後也不等小夏懂不懂,就走到包大同的身邊去,低聲囑咐他一些未了的家事,和他做最後的訣別。
淡青色的曙光從山頂的邊緣慢慢升起,離別的一刻終於到來。看著父親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霧靄晨光之中,包大同覺得自己的一段人生也跟著父親的離開而消失。現在,縱然他有萬般不舍,他也要堅強面對以後要做的事,作為他們這一派最後的傳人,他要做得比父親還好,以慰父親在天之靈。
他相信父親看著他呢,他絕不會讓他失望!
強忍著心裡的痛,包大同把萬里和阮瞻都搬到了山洞最裡面,然後在山間空地上施展幻術和布置結界,而小夏則下山去做其他善後的事。
「把臉擦乾淨,不要像個小寡婦似的,會讓人家懷疑的,再說彩頭也不好。」包大同看著小夏苗條的身影隱沒在一堆亂石後面,忍不住喊道。
小夏向他揮揮手,努力維持著正常的神態向山下走去。
阮瞻自從生下來就有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按照命運本來的走向,他現在應該離開了。可是她遇到了他,她愛上了他,她得到了他,所以她不能放他走。她曾經對他說過:上窮碧落下黃泉,她也要追他回來。
在得知他肉身死去的一瞬間,她絕望過,覺得天地都失去了顏色,可是經過幾個小時的恢復,她成功的又使自己重新樹立了目標和信心,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把他救回來,哪怕把她的心臟分給他一半,她也要讓他復活!她和阮瞻的父親吹過牛,說她會為他創造奇蹟,那麼她就要為他創造奇蹟。
她就那麼一路鼓勵著自己,回到山下的鎮子裡,儘量不惹人注目,然後結賬退房,又買了些東西才回到山上。此時包大同的結界已經做好,讓這山間空地看來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就連小夏也找不到洞口了,幸好包大同出來接她。
「這些是什麼東西?」看著小夏辛苦背上來的大包小包,包大同問。
小夏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到山洞內去看那兩個男人。萬里安靜地躺著,呼吸時而急促、時而平緩,顯然在忍受著痛苦,卻又說不出來。
小夏撫撫他的臉,輕輕地說:「你要好起來,不然我也不饒你。」她雖然語帶威脅,但語氣溫柔極了,「沒有你們這樣的,就算是好朋友吧,也不能一起躺倒。以前事務所有個姐姐告訴我,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總是不在,現在看來,那個姐姐說的對。你最好給我乖乖醒過來,否則――否則――」她否則了半天,也沒說出下面的話,眼框卻濕了。
人都是這樣,當身邊的人圍著你時,你就習慣和漠視他們的存在,而一旦身邊人離開後就會覺得他們對你是多麼重要,多麼的不可或缺!萬里是她最好的朋友,對她而言是比哥哥還要親切的人,他已經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失去他,她的生活會有永遠無法彌補的缺憾。
「我決定了,以後會對你好一點,然後幫你找個老婆,不再讓娜娜的死阻礙你的幸福。然後我們一起活得很長很長,老了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公園打太極拳。」她俯下頭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又去看旁邊的男人。
那個男人更加安靜,連呼吸也沒有,卻牽扯住了她全部的身心。對他,她反而沒有話說,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在她心裡,相信在他的心裡也一樣。現在他的心破了,她要想辦法給他補回來。
吻了吻他冰冷的唇,任淚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臉上,心裡發誓要救回他,然後把她所有的眼淚都賠償回來。
「他有幾天時間?」她頭也不抬地問包大同。
「最多十天。」包大同把小夏帶上來的食物和水整理好,「買被褥幹什麼用,他們要接著地氣才好,直接躺在地上就行,難道是給自己用的?也好,這山洞太陰寒了,應該注意一點。」
「不是給我的,是給你的。這裡你來守,我去找阿百。」小夏認真地說。
「你可以嗎?」
「我不可以。可是我非做不可。」小夏老實地說,「昨晚出了這麼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