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黑色的咒文,手上的指甲又長又尖又紅,還帶著傷人後的淋漓的血肉,手臂極軟極長,遠遠超越了人類可接受的概念,象一條布蔓隨風從鏡子中飄出,舞動不止。
它一下子就追蹤到小夏的位置,停在她胸口不遠處,這讓小夏意識到護身符可保自己一時平安,於是大著膽子慢慢移動,想要逃離威脅。但那手象一條圍捕獵物的蛇一樣如影隨形地跟著她,雖然始終傷不到小夏,但小夏也無法擺脫它的控制,直到把她逼到牆角。
一個人和一隻鬼手就那麼對峙著!
沙沙――
一陣風吹葉落的聲音後,那隻鬼手旁邊又伸出一隻手,確切的說只是手骨,它吱呀著、呻吟著生長,然後向著完全沒有人類知覺的張雪招手。張雪直挺挺的、好似牽線木偶一樣歪了一下頭,然後僵硬地、緩慢地走到樓道中,斷臂處血流如注,灑了一地。手骨驟然扭轉方向,以指尖一指小夏,張雪就直直向小夏走過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和那隻鏡中手一起把小夏逼在牆角,動彈不得。
「拿來!」她突然惡狠狠地說,垂下面頰的那隻眼珠也瞪著小夏。
「什麼?」小夏哆嗦著緊貼牆壁。
「你的臉!」她說,然後突然伸手向小夏的臉上抓來。
小夏驚恐之中下意識的用手擋臉,卻感到另一手纏上她的腰,沒等她尖叫出口就把她拖到一邊,然後她聽見『呯』的一聲和『嘶』地一聲幾乎同時響起。
是阮瞻。他終於來了!
「別過來。」阮瞻攔住往前湊的小夏,可小夏還是從他身側看到張雪倒在地上,而從鏡子伸出的手和手骨都被貼上了一道黃色的符咒。那符咒上燃起的黑色火焰燒灼得鬼手不甘心的閉展伸縮,最後發出嗚嗚的哭泣聲,終於縮了回去。
鏡子四散迸裂,發出很大的聲響。
「別說話。」阮瞻再次制止小夏,迅速拿了什麼東西放在張雪的斷臂上,又伸中指在小夏的眉心畫了幾下,然後拖著她躲到角落裡。幾乎才一藏好,就有女生出了寢室,在看到張雪門前的情形時開始尖聲大叫,然後整整全樓的人都驚動起來,場面極其混亂。
小夏和阮瞻就躲在牆角,她很奇怪為什麼在他們面前衝過去的人沒看到他們。她只感覺他划過她眉心的指尖涼涼的很舒服,極度驚嚇後又被他護在身後,對他由然而生一種依賴的感覺。
「現在走,小心點。」阮瞻簡短地說,然後極自然的拉起小夏的手,順著牆邊溜下樓。
「他們怎麼看不到我們?」到了樓下,小夏驚恐之中還不忘記滿足好奇心,但另一方面她又很欽佩阮瞻在那個時刻還會想到先隱藏身份,否則有陌生人進入學生宿舍樓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說不定會被當成兇手,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她偷進這裡的理由。
「沒什麼,一點障眼法。」
「就是說可以隱身?」
「只是利用黑暗和八卦方位而已。」
「這個好這個好,不用象賊一樣偷偷摸摸溜進去。」阮瞻每次都說得那麼輕鬆,可小夏知道那是很了不起的能力,很羨慕。
「誰讓你自己進去的?」阮瞻想起剛才千鈞一髮的危險不禁有點火大,「是你說要在這裡會合的,我還沒到你就擅自行動了?」
「我等了你好久了。從你那兒到這兒,就算用爬的也可以走個來回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很想這麼做。」
「姓阮的!」
「事實如此。」阮瞻撫了撫胸口,疼痛讓他皺緊了眉頭,剛才那鬼手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覷。
小夏在昏黃的路燈下看不見阮瞻的蒼白臉色,心裡正為他的態度懊惱成分。她不明白為什麼總是這樣,當她剛對他懷有的美好的感覺,馬上又會被他激得冒火。
「本來就是你太慢!」
「賴小姐,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大學,我又不會飛,你認為這棟樓很好找嗎?」
「你不是會很多『邪術』嗎?為什麼不拿一種試試?」小夏賭氣地踢地面上的小石頭,忽然意識到他話中的錯誤,「你說什麼賴小姐,我姓岳!山嶽的岳。」
「是啊,賴皮小姐!」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