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的注意,如果她們能將這件事傳出去更好,那麼韓陌為了顧及自己的名聲,必然不敢做出對母親不利的事來。
接下來,她便打算和楊氏一心一意去鳳陽府定遠縣救她的舅舅和表哥們了!
可楊氏從碧落館中出來後,卻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她安撫著韓凌睡在床上後,便坐在旁邊的一把圈椅上,手中握著一把無時不刻不藏在袖中防身的匕首,呆了很久。
「娘親,你怎麼啦?」韓凌翻來覆去睡不著,便乾脆坐起了身來,向楊氏問道。
楊氏愣了一下,她的眸中聚滿了憂思,又似壓抑著一絲陰狠憤怒,陰晴不定。
「阿九……」頓了許久,她的聲音有些微啞的說道,「有的時候,娘親真的很想殺了那個衣冠禽獸,可偏偏他卻是你的父親……」
韓凌一怔,她看著楊氏,忽地不急不緩不輕不重的問了一句:「韓陌?他真的是我父親麼?」
楊氏霍然側過頭來,她以一種十分震驚又或是十分愧責心疼的目光看著韓凌,神情複雜,充滿憂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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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玄回到魏國公府的時候,已是巳時三刻了,他對自己今天聽牆角所獲取的一些情報非常滿意,所以連走起路來都是飄著的。
魏國公府雖然很大,但畢竟是他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再加上他喜歡四處遊逛,所以,國公府里的每一條路徑、每一處亭台水榭、殿宇樓閣抑或是哪個角落裡栽植了什麼品種的花草皆在他的腦海之中,毫不誇張的說,他的腦海里已有了一張十分清晰精緻到細微之處的地圖,他閉著眼睛也能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然而,他還有一個讓府里許多人都憎恨不已的習性,那就是來無影去無蹤卻又會快狠準的找準時機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也許那個時候你正好做著一件極不想讓人看見的不雅事情。
所以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府里的人見了他都跟見了鬼一樣,避之不及。
徐墨玄不在乎,他仍是蹦蹦跳跳哼著小曲,快樂得跟只小鳥兒似的。
翻過院牆,來到徐舒玄的書房門前時,他發現屋子裡還搖曳著燭火,這麼晚了,大哥居然還沒有睡?
正好他有件趣事要和他分享一下。
徐墨玄推開了書房之門,就見徐舒玄坐在桌前,對著幾盞忽明忽暗的燭光,正搗弄著一個看上去像護腕一樣的東西,桌上還放著幾根細如毛髮的冰蠶絲,於寂夜中透著瑩瑩光輝,美妙不可方物。
「大哥,你又在發明什麼好玩的東西了?」一進門,徐墨玄便訕笑著湊過來,問了這一句。
燭火在徐舒玄如玉的臉頰上籠上了一層火紅的氤氳,夜風襲進,他輕咳了一聲,長長的眼睫低垂著,眸光一直注視在他手中的那隻寬厚的護腕上。
「說吧!去了一趟廣寧伯府,可有偷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徐舒玄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另外問了一句。
徐墨玄的興奮勁頓時來了,連忙接道:「要說有趣的事情,今天可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不枉此行啊!大哥,我跟你說,那個小丫頭可厲害了……」話說到這裡,他臉色一變,又十分驚奇的看著徐舒玄,「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去了廣寧伯府?」
「這個不難猜到,依著你的性子,在得知那個小女孩是廣寧伯府中的千金小姐時,你一定會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去那伯府中一探究竟。」
他說這話的時候,抬起了頭來,他唇角含笑,眼眸中星光閃閃,好似明燈一般能照射進人的心裡,幽黑深處有著極純極淨卻又極犀利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世間萬物一般。
「好吧!反正不管我做什麼都逃不過大哥的一顆七竊玲瓏心……」徐墨玄幽嘆一聲後,便將他躲在廣寧伯府看到韓凌如何引開碧落館前面的人,如何應對府中姐妹們的挑釁,以及如何巧舌反駁韓老夫人的一番話全部說與了徐舒玄聽,他表演得繪聲繪色,手舞足蹈,簡直將當時的情景演繹得淋漓盡致。
說完之後他還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大哥,這丫頭不但有美人的潛質,而且還十分聰明伶俐啊,你將來若是將她娶到了家裡來,她必定會是你的賢內助,也就不怕大伯母那個整日裝神弄鬼的壞女人了。」
徐舒玄靜靜的聽完,臉上的笑容全無,卻是一縷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