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一流,你對自己的價值有個確鑿的認知,所以不會輕易走向歸零的選項。」
「你沒被卷過吧?」
牧四誠一怔:「卷什麼?」
「內卷。」白柳說。
牧四誠皺眉:「那不是就業的時候才有的嗎?」
「不是,在資源被壟斷的地方都會有內卷。」白柳拿起筆,在一張攤開的白紙上寫字,「遊戲裡的積分可以通過打遊戲掙得,就像是工資可以通過工作獲得,那麼打遊戲就是一種工作方式。」
「但遊戲裡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公會,它們把打遊戲以一種更高效率的方式分類承包了,提高了打遊戲這種工作方式換取積分的效率,還提供了各式的保障,降低了你因為遊戲喪命的幾率,就像是各種各樣的公司。」
「正常的玩家為了高效率地獲取積分,也為了更好地存活,就會主動加入這些公司。」
「這是最先形成的機制,也是一個合理的運行機制。」白柳在紙上寫下【原始模式】四個字,「正常來說,這種機制是可以持續運轉很長一段時間才會開始崩壞,但這個時候,這個遊戲裡有一個加速機制崩壞的設定。」
白柳緩慢地撩開眼皮:「那就是賭博。」
「這個遊戲裡的賭博是一種預期貸款機制,這種機制將你的信仰,利益,和你的命都捆綁在了公會裡,這讓你投注的成本翻倍了,哪怕一個玩家知道自己大概率會被這個公會活活耗死,因為賭徒心理和成本沉沒,以及下家難找,這個玩家很難從這個公會裡脫身,這就形成了內卷必備的第一要素。」
「——捆綁。」
「捆綁越緊密,就會讓公會之間的人員流通變得越慢,變得越慢,就會讓大家意識到下家越來越難找,選擇公會就會變成一個終生的選擇,那麼在新人時期的時候,大家會為了進入大公會瘋狂內卷,降低自己的待遇等等。」
「而一旦走到了這一步,你會發現一個很神奇的事實。」白柳的筆尖在紙上點了兩下,「公會獲得積分的效率變高了,遊戲輪換的速度變高了,賭池之間流通的積分越來越多,整個遊戲裡的積分是在呈指數爆炸增長的。」
「但公會裡的新成員獲得的待遇卻越來越低,而公會儲存的積分再多,但為了保持自己的排位地位,最後都得投到聯賽里,也沒有存下多少。」
「那這些積分都去哪裡了呢?被什麼人吞走了呢?」
白柳把筆放下,用指尖輕輕一推,筆滾到了怔住的牧四誠面前。
牧四誠伸出手握住白柳推過來的筆,他覺得後背有點發冷:「賭池裡。」
「bingo。」白柳微笑起來,「沒錯,賭池這個機制每次都以五倍的槓桿概率往外投注積分,看似好像是虧本的,但大家湊賭池裡撬走的積分連上自己掙的,最終還是回到了賭池,然後在輸贏中被每次百分之五到十五的手續費不動聲色地吞走了大頭。」
「從最有錢的公會是賭徒聯盟,而不是殺手序列這點,就能看得出賭池才是這個遊戲裡最大的莊家。」
白柳抬眼看向王舜的系統面板上的數據:「假設你在遊戲裡也只是一個普通玩家,技能和面板都很普通,雖然能夠活下來,但也卷不進大公會,也無法成為明星玩家。」
「你苟且偷生地努力生存著,在某一次聯賽里你忍不住把自己所有積蓄投注在某個戰隊上,然後輸了個精光,你在崩潰當中意識到你很難從賭池裡得到錢。」
「但每次聯賽過後,從賭池裡五倍槓桿里翹出來的積分會讓整個遊戲裡的道具物價攀升,不敢參與賭博的你手上的積分不會增長,能買到的道具越來越少,在遊戲裡的存活越來越艱難。」
「你手裡根本沒有多餘的積分可以兌換錢去現實里使用,遊戲並不是一個讓你的欲望得到釋放的地方,反而是讓你越發地痛苦,因為你在現實里上了六天班之後,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要來遊戲裡【上班】,戰戰兢兢地攢積分買道具,讓自己在下周的遊戲到來之前能存下買一個救命道具的積分。」
牧四誠兩眼發直:「謝謝,代入之後有點想死了。」
白柳繼續說了下去:「用遊戲裡的積分兌換道具去現實里使用是手裡有積分的高階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