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腳擊倒了禿頭男子的,身手矯健的女人呢?
秦文玉沒有在死亡的人群中發現她的身影,雖然他只看見了對方的眼睛,但依舊能確定,這一地的屍體中沒有她。
正在這時,秦文玉心中突生警兆!
「砰!」
他側頭看去。
他的背部,右肩位置,被子彈擊中了。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光頭的中年男人手中黑色的手槍正飄著白煙,他仰躺在地,胸膛上下起伏。
片刻後,一副血紅色的面具從他臉上滾落在地,「咔」的一聲裂成兩半,飛快地化為糜粉,消失在了現實世界。
那是……
秦文玉的意識一陣模糊。
子彈還在身體裡,鮮血不停地從肩部往外流,他腳下一軟,暈倒在了地上。
慘叫,哀嚎,痛苦……
嘈雜的聲音充斥在秦文玉耳中。
「醫生,傷者太多,我們的血不夠用了!」
「血站和周邊醫院的呢?」
「在送來的路上了,可是……這位傷者的情況很危險,可能撐不到血液送來了……」
秦文玉意識朦朧之間,聽到了類似的對話。
是嗎……
看來我已經被送到醫院了。
護士小姐說的這位傷者,不會是指我吧……
秦文玉此刻的思緒遲緩而脆弱。
隱約間,他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醫生,請用我的血,我和他是一個血型!」
「你和他是直系親屬嗎?」
「不是!」
「可是,你們長得……」
「我說不是!醫生,救人要緊!」
「好吧,立刻準備手術!」
「……」
是誰……
誰的聲音……
秦文玉的意識漸漸模糊,那個聲音也越來越遠,直至,完全聽不見。
再次醒來時,秦文玉第一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已經處理好了。
「醒了。」
雨宮彌生的聲音在窗邊響起。
秦文玉艱難地扭頭看向她,那個女人正看著窗外,只留給他一個側臉。
「過去多久了?」秦文玉問道。
「你遇到爆炸是昨天的事,現在是第二天早上的十點二十分。」雨宮彌生看向他,神情一如往常,冷淡而平靜。
陽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也沒能給她帶去任何溫度。
「看來,我要錯過那場四人約會了。」
秦文玉看著天花板說道。
「那倒不會,秦先生。」
玉木一的聲音在門口出現。
秦文玉側頭看去,與他一起出現的,還有另一個不認識的高高瘦瘦的年輕人,以及,面色有些蒼白的羽生文心。
「我們把約定的地點改在了你的病房。」
玉木一緩步走來,將一束水仙插進了窗邊的花瓶里。
秦文玉的目光從那束花緩緩移到羽生文心的臉上。
羽生文心笑了笑,依舊那樣溫和。
比起雨宮彌生,他更適合站在陽光下。
秦文玉閉上眼睛,沉默片刻。
「祭宴中,有通體血紅的能面嗎?」
話音落下,他再次睜開眼時,那雙無比冷靜的雙眼中,此刻閃爍著極為強烈的光彩。
這個房間裡的人都認得那種情緒,它的名字……叫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