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不動她,楊內監氣的險些吐血,這椒房殿的奴才果真是被皇后寵的沒邊了,一個小小奴才竟這般不識抬舉,心想著,楊內監朝神色迷離坐在床沿邊上的宇文景泰看了看,見他出神仙遊,遂掄圓了巴掌朝地上形色枯槁的婢子打去,壓著怒氣,他壓低了嗓子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畜生!竟敢在此大聲喧譁惹娘娘的清幽,誰給你的膽了?聖上的旨意你也敢違抗,你怕是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吧?」
婢子涕淚橫流,伸手捂住面上的五指印,苦戚戚的低聲哀吟,「殿下,殿下,娘娘,娘娘」
「快走!」楊內監扯著尖細的嗓子呵斥,絲毫都不顧及身為皇子的宇文景泰的臉面。
「青黛姑姑」驀然,宇文景泰揪著玉佩穗子抬面,幽幽的開口喚那頹然之極的青灰宮裝女子,一眾人正低眉低眼的往那西偏殿處的廊橋上行去,哪裡還聽到他的叫喚!伸手覆在面上,宇文景泰一把扯下頭上冠著的魚白簪帽,顫著身子屈膝伏在床沿。
透過薄紗的寶羅幔帳,宇文景泰伸手去摸床上女子冰冷刺骨的指尖,顆顆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滑落,「母后,皇兒好想您,母后」
此刻的椒房殿只剩他們母子。
周遭靜寂無聲,肆無忌憚的冷風透進來,吹的宇文景泰骨骼生寒。
母后剛故去,這椒房殿就成了一個荒殿。
想來也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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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兩日的功夫,北奕皇后薨逝的消息傳遍整個京都,眾人都唏噓不已,皇后正值盛年,怎的突然生了那般兇險的急症!
蔓蘿扶傅驪駱斜躺進鋪著薄緞秋煙蓉覃雲榻,往她身後塞進一個銀線月季紋引枕,秋棠端著漆木盤進來,把淺口白瓷藍底的深碗遞給蔓蘿,便躬身在一旁的花開富貴八團雲的矮凳上坐定,挑眉道「小姐您自個身上不好,依奴婢看,今兒就不用去侯府行診了,天兒漸涼,昨夜又落了整晚的雨,外頭涼的很,您切要顧惜自個的身子,您看那皇后娘娘,聽聞她身子骨最是健壯,這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蔓蘿把白瓷湯勺遞到傅驪駱掌心,亦抽氣附和道「是呢,秋棠說的很是,小姐一日不去那侯府,軒轅三小姐也是無礙的,倒不如顧些自個,別像皇后娘娘那般罔顧了自個性命。」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
眯眼盯著瓷碗裡冒熱氣的藥粥,傅驪駱不覺悶著心思暗想起來。
說來也是可嘆,慕容皇后年歲尚青,怎突然就生了那樣的急症!
心悸失血而亡,乍然聽來,甚是驚心!
按著《尋方妙用》和《雜醫錄》等醫書古籍的記載,心悸之症多發於耳順之年,且多發病於秋冬時令,那慕容皇后身子骨素來健壯,現下雖已立秋,但天光和暖尚還舒適,宮中又最是享樂之所,無數名宮人侍奉照料在側,太醫院御醫每日一次平安脈護她鳳體康健,就算百病斜生,也該有個預兆才是。
傅驪駱不由得想起自己前幾日進宮,皇后的鳳鸞儀仗打她身邊經過,自己雖低垂眼眸,但不經意的一瞥,便也看清了慕容皇后的鳳儀清姿,她看上去神色安然,面上略帶紅潤,一點都看不出是有疾之人。
時下驟然發病離世,想來也真是離奇!
皙白瑩潤的素手攏緊肩上的翠紗披帛,傅驪駱默聲埋頭吃著藥粥,那日豁然聽到「布驚台」上的牛角號頓響,她一時迷症入了神思,懵懵滯滯在那雕花窗下的風口裡站了好一會,翌日,她便開始頭重腳輕起來,幸而自己頗精通些醫術,從南院的「聖名苑」拿了些甘草存貨,吩咐知葉熬煮了藥膳送來服下。
吃了二副,身上倒也暢和了些!
「小姐,老爺也說了,小姐身子沒好利索,今兒就別出門去行診了,總歸少去一次那軒轅三小姐也不打緊。」蔓蘿踱步到窗前,收了窗格子放下雲青色窗幔,從仕女簪花的屏風上扯下白梅繽紛暗紋毛毯蓋在傅驪駱的雙膝,又蹙眉道「小姐就聽奴婢們一句勸,且保重自個的身子些。」
把瓷碗擱到榻旁的香案上,傅驪駱顰眉去看坐在富貴錦繡烏木椅上絮絮叨叨的小婢子,眼睛轉了轉,沉眼去看正前方琉璃斗案上冒著徐徐白煙的雙龍吐珠四角小香爐,恍然正色道「我自個的身子心裡有數,你們莫要擔心。像皇后娘
第一百九十七章 急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