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心,那些往事你就別提了!」
李清照卻聽得頗有興味,街頭巷尾傳說更多的只是高俅的發家史,其中雖有戲劇性,種種細節卻僅僅是傳言此人機敏,對其他卻只是蜻蜓點水一筆帶過,如今從當事人口中說出來,自然是別有一番真實感。見蘇過頗有些無趣,她正想開口替其圓場,卻不料管家蘇常匆匆走了進來。
「大人,三少爺,高夫人來了!」顯然是因為一日之內接連有人來訪,蘇常的臉上很有幾分喜色。「高夫人還帶來一大堆東西,說是送給……」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怎麼也應該先把人請進來!」蘇軾聞言立刻大光其火,「英娘早先也是常來常往的,什麼時候需要通報了!」
蘇常被訓得面紅耳赤,也難怪他如此謹慎,現在地蘇府早已比不上元佑年間的鼎盛了,凡事須得小心謹慎不說,還要防備有人故作文章,他當然不敢隨意放人。上次高俅臨走時的那次來訪他給破了例,最後還不是一樣被訓了一通?這年頭,管家也越來越難當了!他的心底不由轉過了這樣一個念頭,隨即便像冰雪消融似的無影無蹤。
「過兒,你去迎一迎!」蘇軾一邊吩咐兒子一邊像李清照投去了一個歉意的笑容。「清照,沒想到今天還有客人,你看……」
「不妨事!」李清照爽快地站了起來,「我曾聽說高夫人是最賢良淑德的,一直無緣拜見,今日正好是機會。蘇伯父,你不介意我留下來吧?」
「呵呵,那也好,橫豎英娘只比你大幾歲,你都快要嫁人了,也該學學賢良淑德。」一句調笑過後,蘇軾突然想起了愛妻王潤之去世之前,曾經對英娘照拂有加的情景,整個人立時怔住了。恍惚間,夫妻間地一幕幕又從眼前晃過,幾乎讓他落下淚來。
蘇過引著英娘和伊容進了正廳,一抬頭卻發現父親神色有異,連忙快步奔上前去,低聲提醒道:「爹,高夫人和向姑娘來看你了!」
蘇軾這才晃過神來,見兩女都是一身家常裝扮,頭上也不見幾顆珠玉,心中自然稱許。「雖說入春了,這天依舊冷得很,你們兩個真是不會挑日子!」雖然語氣嗔怪,但他卻著實欣慰得很,「你們兩個來看我就已經夠了,帶這一堆東西幹什麼?」
「老師,這是高郎來信里特意囑咐的,裡頭是一些用來補益元氣的老山參,還有些其他的補藥,您就當是他的一片心意好了!」英娘神態恭謙地笑道,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旁邊坐著的李清照身上,不禁有些訝異。
「是啊,英娘姐姐可是按著單子準備的,老師要怪就怪那個起頭的傢伙吧。」由於高俅和英娘造訪蘇府多有不便,因此往日伊容來這裡最勤,自然言語無忌。她一邊說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李清照,眼峭中流露出一股毫無掩飾的驚艷之色。
「也難為伯章一直記著。」蘇軾心中一暖,見那邊三女你來我往似地來回打量,他登時忍不住笑了。「英娘,伊容,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她是李文叔的女兒清照,做得一手好詩詞,巾幗不讓鬚眉,端的是驚才絕艷才情非凡。」
伊容聞言眼睛一亮:「咦,莫非是號易安居士的那一位麼?」她雖然已經年過二十,但終究還是少女脾氣,霍地站了起來,竟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對方的手。「我曾經讀過你的幾首詞,雖然說不出好在哪裡,但總覺得比那些故弄玄虛的文字強!」
李清照雖不認識伊容,但是,對方率性而為的脾氣無疑很對她的脾胃。「姐姐既然喜歡,趕明兒我專門為你寫一闋詞,如何?」
「好啊!」伊容大喜過望,正想開口說些什麼,背後突然傳來了英娘的聲音。
「李小姐別見怪,伊容妹子向來就是這樣的脾氣,想著什麼就說什麼!」英娘不清楚李清照的秉性,唯恐惹出了什麼麻煩,左手在伊容手臂上輕輕擰了一下,面上卻微笑道,「要說仰慕你的詩詞卻是真的,她平日閒著沒事就喜歡讀書,比我強多了!」
「姐姐!」
李清照見兩女一幅親密無間的樣子,不由感到一陣驚嘆。恰在此時,蘇過走到她旁邊低聲解釋道:「英娘是伯章的原配妻子,相濡以沫十數年,也算是貧賤夫妻中的典範了。至於伊容,她曾經是慈德宮的司殿女官,為人爽直,和伯章相知相識,經歷了不少磨折……當初和她一起在慈德宮伺候欽聖太后的兩位如今都已經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