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比雞早,睡的比鬼晚,累的像條狗,吃的像坨屎。
以上就是王詡對自己目前生活狀態的評價了……
雖然老鴇說要讓王詡當男妓還債,但其實他幹的事情也就是個超低級的跑堂而已,一方面這年頭愛玩兒龍陽之好的人畢竟是鳳毛麟角,另一方面,就算是做鴨,也不會招王詡這種看上去挺瘦弱的傢伙。
因此,王詡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勞動來還清那頓霸王餐了。
不過他欠老鴇的債有多少,要多久才能還清,那可就是一筆糊塗賬了,按照那何老鴇的邏輯,王詡每天吃她的(剩菜)喝她的(殘羹),還要住在她這醉星樓里(柴房),那可都是資源消耗,在產生勞動價值的同時,王詡的負債也在無形中增加,這一來二去,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把那頓霸王餐給還上。
王詡私下裡不禁也要感嘆:「這老女人比那貓爺還要黑啊……」
正所謂日子苦不能怪父母,運氣背不能怨社會。王詡也不想著逃跑,因為他實在是無處可去,就算是這端茶遞水、鋪床疊被的龜奴,好歹也能供他一口飯吃,於是乎,他還真就隨遇而安了。
…………
臘月初八,天寒地凍,大雪紛飛,有人忙著祭祀祖先,有人窩在家裡喝臘八粥進補,不過還有那麼一群人,喜歡來花街逛逛窯子。
王詡在醉星樓已經待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他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燕璃一直在暗中監視他,或者說,燕璃其實在監視所有具備監視價值的人,而這種達官顯貴,在醉星樓里多如牛毛……
根據王詡初步分析,這個世界中的燕璃應該是某個情報機構的女間諜,而且她隸屬的組織和政府是處於對立面的,至於她的任務,很明顯,就是在妓院這個十分特殊的場所,收集一些在其他地方收集不到的情報。
基本每天晚上,王詡都能看見這位賣藝不賣身的女俠在屋頂上飛來飛去,人家在房裡辦事,她就去偷聽,甚至是揭瓦偷看……而那些朝廷官員、公子王孫們也著實很賤,在外面不能說的大秘密,到了這妓院裡就都會漏出來,炫耀也好,缺乏傾訴對象也罷,總之都被這屋頂上的女特務給聽去了。
你要問王詡怎麼知道那麼多的?很簡單,出於好奇,他也幹了和燕璃一樣的事情……
這一個月里,燕璃不止一次想要殺了王詡滅口,但她卻屢屢失手,這小子看似瘋瘋癲癲,其實比猴還精,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時間久了,她也只能暫時放棄這個打算,畢竟王詡還沒做出任何對她不利的舉動。
這晚,燕璃依舊來到了醉星樓最高層的望星閣中,每晚這個時候,無論那些附庸風雅、道貌岸然的書生,或是有錢人家的闊佬少爺,都會非常準時地聚集到這裡來聽那色藝雙絕的燕兒姑娘唱上幾曲。
但見她輕移蓮步自那簾後而來,臉上雖沒有半分笑容,可那貓兒般的眼睛卻已勾去了所有男人的心。
斜插玉梳雲半吐,檀板輕敲,唱徹一曲黃金縷。
聽曲的人們好似都痴了,即使燕兒的歌聲已是戛然而止,他們卻依然呆呆地坐在那裡,仿佛還沉醉在剛才的意境之中。好半天以後,才有那麼幾個書生回過神來,接下來他們自然就是要竭盡其生平所學,對才女大獻溢美之辭,只為博得紅顏一笑。
可是燕璃不笑,她已經一個月沒笑過了,雖然一個月前她也是敷衍假笑而已,但這一個月,她連假笑都笑不出來。
只因為一個人……
王詡此刻正靠在這望星閣角落的一根柱子上打瞌睡,從一個月以前,他每天都會出現在那個位置,燕璃出場以前,他端茶遞水,招呼客人,忙的不亦樂乎,等燕璃一出來,非常好,這位就歇上了。
他的這一行為本來也沒什麼,那些客人們根本不會去留意他,伴奏的小丫鬟也不會注意他,而其他跑堂的龜奴都傻傻地望著那燕兒流口水。
可偏偏燕璃十分在意,這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人,即使她是在青樓,同樣是高貴的、高傲的、不容忽視的。所以,王詡的行為無疑是一種侮辱!
一個月,時間已經夠長了,足以把一個人逼到忍無可忍的境地,所以就在這晚,燕璃終於忍不住了。
二更時分,當王詡躺在柴禾上呼呼大睡之時,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