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竟是半口氣都不喘。
「快到皇都了,快到皇都了」金浪不停的告誡自己,生怕自己在這最後的路途之中鬆懈。
「堅持住,到了皇都就沒事了。」
然而他心底又充滿擔憂。
真的會沒事嗎
皇上終究不是修士,皇宮也終究沒有修士可是追趕他們的人卻統統都是怪物。
「都是怪物啊」
「那些怪物就好像一個人似的動作默契」
金浪放光的雙眼死死瞪著遠處的路,沙石騰空,寒枝飛濺,化作一卷塵埃的帶子往後疾風般揚著。
而他的一雙瞳孔已然密布血絲,睚眥欲裂,其中如是猶然印刻著那忽然出現的殺手的模樣。
忽地
他打了個寒顫。
這似是一陣陰風掠過。
但那陰風卻帶著讓他徹骨的寒涼,便是體內那於海邊、每日應對浪潮苦練出的真氣亦是凝滯住了,
他心跳放緩,如是被那陰風化作的大手給輕輕握住了,以至於不敢加快跳動,生怕就觸怒了那隻手的主人。
這一刻
不僅僅是這位天鳳堂副堂主,甚至是車內的總瓢把子,還有隨行的其他十二連環塢的精英,都是陷入了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一切思想、念頭都同時凍結了。
馬車亦如是凍結了,化作一隻僵硬的冰坨子往前滑去,
直掠了千米開外,這才如解凍般開始恢復活力。
健馬如發了瘋一般,往前狂奔,而金浪只覺心跳如擂鼓,上上下下狂跳不已
「怎麼回事」
「剛剛那是什麼」
「金浪,說話」車簾後傳來總瓢把子嘶啞而頗有磁性的聲音,「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剛剛,就是剛剛你發現了什麼」
總瓢把子難以形容剛剛的感受,他只是心底生出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
他好像就是一隻跳出了深井的青蛙,忽然看到了井外橫行著的惡魔
這種恐懼,即便是十多年前的萬蛇山莊的那位老毒物入侵、掀起腥風血雨還要恐怖百倍,千倍
不,根本沒辦法去比。
那老毒物和剛剛那氣勢,完全就不是一個層面,就好似是螻蟻和惡魔
金浪面色漲紅,大口大口喘息著,良久才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他道了句:「啟稟總瓢把子屬下屬下什麼都沒看到。」
車簾後沉默片刻,那位總瓢把子才沉聲道:「快快些入皇都,這裡很不安全。」
「駕」
「駕」
金浪如瘋了般,不顧一切地集中精神、調動力量駕馭馬車,而那兩匹馬亦是很配合地往前瘋跑。
一瞬間,依然拉扯了數十丈的氣流,狂掠而遠。
「哈欠」
月娥伸出左手輕輕拍了拍紅唇,同時右手從虛空裡拉出一隻白色躺椅。
她看著那馬車遠去,這才直接往後躺下,
隨著嬌軀陷入了那躺椅後,她又變戲法似地抓出了一瓶美酒,一個杯子。
躺椅就在官道正中央。
而這一處的官道卻又尤顯特別。
那是右臨深淵,左靠絕壁的一處險地,換句話說,任何人要經過這裡,都必須從這官道走。
嗖
嗖嗖嗖嗖
數道身形急如狂風般從遠掠來,然後那些身影如是感受到了什麼,而警惕地停了下來,旋即紛紛放慢了腳步。
再下一剎那,那諸多身形竟是收攏而合一,化作了一道身影。
原來,只有一人而已
夏炎直接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蒙面的黑衣男子,只是從露在外面的眉眼看來,當是一個少年,
他敏銳的目光隨著緩緩而行的步伐,迅速地掃掠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這少年身高近乎兩米,體型挺拔如山,雄闊的背脊上背著一把抓柄與刀鐔都很長的金色長刀,從後方視角看去,宛如一個巨大的十字架,顯然不是凡刀,
這男子行步之間,周身散發出冷冽且懾人的氣息,而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