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這時又突然間出現了。
失蹤得神乎其神,回來得也是神乎其神。
一如現在的死而復生。
岑墨行死時找不出原因,卻是真的斷了氣,可是這麼個已經死得通透、以至於下了葬的人,屍體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墳墓里消失,多日後又奄奄一息地出現在岑家的後山。
這些日子來,岑墨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岑墨行醒來之後便每日靜坐,三緘其口,誰同他說話也問不出什麼,唯獨想見三宮主。要不是如此,岑家家主也未必放我們進來。」宋顧追道。
這話說得隱晦,可他和石敲聲都隱約猜到了事情的梗概。
當年的事要是換在別人身上,怕是死也不想回來的。把他趕出去時不留情面,要他回來卻是隨手一招麼?
計青岩回來是為了岑墨行,他對岑墨行有愧。
放眼岑家上下,唯獨岑墨行是願意親近他的。
「只是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石敲聲把無精打采的君墨抱在懷裡,下意識地又摸了摸自己的毛筆。
果然,只剩下他和君墨了。
那毛筆許久之前便時常沒有動靜,可是不管如何,夜裡還是會醒過來陪著他看書,時不時在書頁上寫下自己的真知灼見。直到靈道從紫檀宮被人帶走的那天,毛筆里的魂魄徹底消失了,自此再無動靜。
這事他早有所覺,也說不清是為了什麼,總覺得那毛筆里的魂魄學識淵博,看法犀利,待在筆桿里當真委屈了它。
它離開之前在紙上寫了一句話:「多年相伴,歡笑如在耳邊,望你安好。」
石敲聲看到這字條的時候沒有出聲,低頭看了好一會兒,把那張紙慢慢折好收了起來。
這事唯有君墨知道,夜深人靜時,他時常捧著那毛筆,就這麼呆呆地看一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以為把紫檀宮滅了就好了,想不到還有這麼多的後事。」宋顧追感慨,「總覺得岑墨行這事與紫檀宮脫不了干係。」
一場大戰總免不了死傷,細算下來究竟是誰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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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裊裊,繞著身形消瘦的男子,暗香暗涌,隱隱不知從房間裡哪處而來。
男子自然是顏如玉,身型高挑,雖然瘦,卻是大病初癒的憔悴,更襯得他眉目如畫。他穿著岑家的青色單衣,形容枯槁,向計青岩笑了笑:「哥。」
岑家不把堂兄弟分得太清,只要是岑家人所出,同輩間都是「哥哥」「弟弟」得叫。
「我已經不在岑家了。」計青岩疏遠的語氣里聽不出什麼。
岑墨行低下頭嘆了一口氣,半晌才道:「你體內流的是岑家的血,你不願意也沒辦法,別人想要也要不到。」
計青岩沒有應聲。既然他體內流的是岑家的血,為什麼要流落到上清宮,連家也回不得?他體內流的是岑家的血,卻終究難做岑家的人。
「我那天死得突然,不知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夜裡突然間身體僵硬,能聽能感,卻就是半點也動不得。不多時我沒了意識,隱約覺得四周有哭聲,心裡著慌卻就是不能動。再過了不知多久入了棺,我眼前全都是黑的,被人埋在了土裡。」細想起當天的事,岑墨行終於開了口。
「之後呢?」
「之後我不知被什麼人挖了出來,被拖著去了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當時說不清楚在哪裡,只知道附近陰暗,氣味難聞,似乎是個牢房。再不過多久我清醒過來,眼前是個穿紫色華服的男子。那是紫檀宮的紫衣壇主。」岑墨行的雙唇緊閉起來,神色凝重。
「他對你做了什麼?」
「開始只是打聽我岑家上下的事,我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說,他便開始問你的事。他們對上清宮極有興趣,問我這些年來是否跟你還有來往。我摸不清他想做什麼,還是什麼都不說。」
計青岩低頭看著他隱藏在袖子裡的手,手指齊齊斷了兩根,身上又是傷痕累累,不必說也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逃出來的?」
「不久前紫衣壇主再也沒出現,我裝死,引得看守
第114章 主線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