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摟得更緊,問冬梅道:「我知道了,你先去拿點桂花糕來。」
「是。」冬梅退下。
玄胤低頭看向面色發紫的寧玥,柔聲道:「還能堅持嗎?」
周圍射來的目光,像無情的大手,撕碎了她的衣裳,她想起了在山洞醒來時,那屈辱的一幕,整個人都輕輕抖了起來。
她縮進玄胤懷裡,咬住唇瓣,艱澀地點了點頭。
玄胤此時承受的壓力不比她小,心口,已有風暴在炸開,但表情十分的平靜:「我們來說正事,你知道這個秦公公是誰嗎?」
寧玥搖頭,片刻後,又點頭:「好像是耿皇后的人。」
玄胤靜氣道:「沒錯,是她的人。秦公公自幼與耿皇后一起長大,論起身世,算得上是名門之後,學業方面也幾番受到夫子們的褒獎,就跟……馬謹嚴的水平差不多。這樣的人,本不該入宮為奴,偏偏成了耿皇后的心腹。」
這種經歷,有些類似於司空朔,不同的是,司空朔是特殊原因被蘭貞傷殘了身體,又在司空家遭受著非人的待遇,才心懷不平,才走上了一條宦官之路。
而秦公公此人,是家中嫡子,一直頗受秦家家主的疼愛,很小的時候,便有道士給他批命,說他將來必成人中龍鳳。
但是,為了效忠耿皇后,他毅然放棄了富貴命格,入宮做了一個太監。由於是隨耿皇后陪嫁入宮的,他跳過了繁複的晉升流程,從一開始便執掌椒房殿,那時,他還年輕,不到二十歲,卻把整個椒房殿打理得井井有條,從未出過任何岔子。後面耿皇后從南疆王手中接過了朝政大全,忙得腳不沾地,後宮諸多事宜自然無暇分身,而這時候,秦公公挺身而出,挑起了六宮大梁。
曾有不少人盼著秦公公出錯兒,如此,她們便能藉機得到協理六宮的權力,誰料十幾二十年過去了,秦公公不說完全沒有過失,但總體來說,是非常成功的。
耿皇后能在朝堂如魚得水,除了自身能力十分強悍之外,也多虧秦公公幫她解決了後顧之憂。
「難怪這麼短的時候就鬧得人盡皆知了,這秦公公,想來是有幾分手段的。」寧玥戚戚然地說:「是耿皇后指使的嗎?」
玄胤道:「應該是。」
「玄胤,有件事,關於耿皇后的,我想告訴你。」
「什麼事?」
「那天,我在島主院見到的金蝴蝶就是她,不知她是不是你前世的……」
寧玥的語氣十分平靜,到了這一步,才發現,講出真相其實並不困難。這個男人,已經為她做到了誰都做不到的地步,她不該再去懷疑他。雖然不知這一世他為何還是娶了金蝴蝶,但至少這一天、這一刻,她選擇毫不保留地相信他的愛。
玄胤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她額頭:「不管她之前是不是,這一次,都一定不會是。」
「玄胤……」寧玥心中動容。
「陛下駕到——皇后駕到——」
伴隨著小德子的通傳,南疆王與耿皇后攜手下了轎子。經過一夜擔憂,南疆王明顯憔悴了幾分,步履不若先前的沉穩,一雙眸子卻亮晶晶的,仿佛有什麼喜事要發生。
他一下轎,第一件事便是朝寧玥看去,眸中不夾雜任何異樣的慈祥與關愛,讓寧玥心口發暖。
寧玥禮貌地欠了欠身。
南疆王揚起笑臉。
眾人慣會見風使舵,見陛下一點責怪寧玥的意思都無,也趕緊閉上嘴,不明目張胆地冷嘲熱諷了。
今日的耿皇后又是筵席的一大亮點,她穿著較為輕便的白色束腰長裙,領口、袖口與腰帶皆是端莊的紅色,裙裾沒有褶皺,直直墜下,顯得幹練而清爽,十分減齡。她的頭髮也沒盤成反覆的髮髻,僅挑了一個單髻在頭頂,以一支鈴蘭銀簪固定,耳朵上戴著同款耳墜,將臉型修飾得非常好看。一路走來,她宛若漫步在梧桐樹下的仕女,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書香氣。
她挽著南疆王的胳膊,一臉沐浴在愛河中,幸福溫柔的模樣,看得寧玥心裡一陣乾嘔。
她是不是前世的皇后,暫時無法下定論,但她與趙島主曖昧不清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寧玥朝趙島主望去,果然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