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小跑著去廚房讓人打水,傅安跟在她身後,忍不住嘀咕,「你們家叔老爺禮也太重了,剛打仗回來,又沒穿甲冑,做什麼非得梳洗?」
聽荷聞言嘖嘖兩聲,「這會兒嫌棄程老爺禮重,之前是誰說我們女郎粗糙的?」
傅安瞪眼,反駁道:「我從未如此說過。」
「你是沒說過,但你眼神表達了。」
傅安:「……你,你這也太強詞奪理了。」
聽荷提了水,沖他哼了一聲道:「懶得與你糾纏,你再不快些,一會兒大郎君要落在後面了。」
傅安豈能讓傅庭涵落後?
連忙也提上熱水跟上。
趙含章快速的沐浴更衣,聽荷還要給她的衣服薰香,她直接取過穿上了,「只是家宴,不必如此。」
她甚至沒有挽發,直接像男子一樣取了一根布條束髮就出去,偏她又是寬袖長裳,腳上直接拖著木屐,瀟瀟灑灑就往大廳去。
她特意繞了一段路去客院,就站在院前不遠處等著傅庭涵。
傅庭涵速度要慢些,他做什麼都是沉穩有度,並不似趙含章風風火火。
她到院子前時,他才穿好裡衣。
傅安得知他們公子速度又慢了,急得滿頭大汗,著急忙慌的給他套上衣服。
傅庭涵見狀,自己整理好衣領,笑道:「不打緊,你去取梳子,我自己來就好。」
傅庭涵有條不紊的束上腰帶,看似慢悠悠的,速度卻一點兒也不慢,他束好腰帶便坐在梳妝檯前讓傅安將頭髮綁縛好。
來這裡兩年多,他什麼都學會了,就是束髮學得很艱難。
傅庭涵走出去就見趙含章站在燈籠下,正墊著腳尖在折花。
看到他來,她就揚了揚手上的迎春花,笑道:「給你折了一枝花,回頭插瓶子上。」
傅庭涵笑著上前,接過花應了一聲。
傅安伸手要接過花,傅庭涵卻是手一垂,避開了他的手,自己拿在手裡,「走吧,別讓叔父等急了。」
趙含章頷首,與他一同去前廳。
府中的下人全是汲淵現招的雜役,伺候人的眼力和能力自然不及家中培養的下人。
所以趙含章說了上菜,他們就把飯菜全上了,只是滿廳也無人動手就是了。
趙含章拉著傅庭涵坐在了上首空著的兩個位置上。
傅庭涵跪坐下,把手上的迎春花小心的放在桌子上,趙含章則是拎起酒壺就給自己和傅庭涵倒了一杯酒,先舉杯道:「今晚讓叔父和兄弟們久等,是含章之過,含章先自罰一杯。」
說罷一飲而盡。
趙寬幾個連忙舉杯跟上,趙含章放下酒杯,拿了筷子看向趙程。
趙程這才取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大家這才紛紛動筷,在他對面的趙二郎直接扒飯吃,吃得特別歡樂。
趙程一肚子的話就被堵在了嗓子眼,嘆息一聲,覺得還是等用過飯再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