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藩連叫都叫不出來了,臉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趙申一開始縫的時候他還一顫一顫的,到後來眼睛已經半閉,幾乎做不出反應來了。
趙申剛收針,大夫就被人一路狂奔的拽來,他本來有些生氣,但見院子裡血肉橫飛,嚇得不敢吭聲,待拽進屋裡看到荀藩,更不敢說話了。
他認得荀藩,可以說,這座城就沒人不認識荀藩,這兩個月來,從大雨聯綿不絕開始,他便出現救災。
所以百姓都認為他是好官。
此時見他躺在榻上渾身是血,生死不知,大夫跺腳「哎呀」一聲,連忙上前。
他一把解開他腿上的綁帶,然後立即打開藥箱,從一個里套里摸出一個藥瓶來,倒出一枚黑紅色的藥丸便往他嘴裡塞。
荀藩還有些意識,虛弱的含住,大夫一邊抓針袋一邊喊道:「使君啊,快快嚼,將這藥嚼化了就能活命。」
幾乎失去意識的荀藩隱約聽見,便狠狠地嚼動起來,但這只是他以為,實際上,他只是嘴巴緩緩動了動,丸藥差點含不住掉下來。
趙申看得著急,很想伸手替他將丸藥碾碎,正要動手呢,就見荀藩咬實了藥丸,一口咬破,嚼動的力氣也慢慢大了起來。
大夫已經開始扎針,扯開他的衣裳扎了不少針,縫合之後還在緩慢出血的傷口慢慢停止冒血,荀藩的呼吸也開始稍長一些。
趙申敏銳的聽到了,鬆了一口氣,知道荀藩暫度過此劫,就看之後的情況了。
元立則是盯著荀藩的唇色看,見他唇上的青白之氣開始消散,心中不由一嘆,可惜錯過了這個良機。
他轉身離開,讓人將這院子裡的人收押,同時接管郡守府。
郡守府後院一片哭天搶地,庾鴻的兩個兒子和女兒被拽出來時還一臉懵,完全不知發生了何事。
元立只掃了一眼便道:「收到牢裡去,一併押回京城。」
荀藩要是熬不過去,庾鴻的家人必被連坐。
荀藩並沒有脫離危險,趙申留下大夫照顧他,然後怒氣沖沖的去找元立,「你想害死荀藩?」
元立並不承認,「趙侍郎,下毒的是庾鴻,刺傷荀太傅的是鄭治,甚至我們本來要順利出府了,是你突然到訪壞了我的事,這才讓庾鴻逃脫,釀成現在的大禍,將所有罪過栽在我頭上,不合適吧?」
趙申堅定的看著他,「縱你有再多理由,你也瞞不過我,事情已經如此,我不想追究,不過我要警告你,不要做多餘的事,荀藩必須安全無虞的回到洛陽。」
他低聲道:「他就是要死,也得是大將軍的意思,而不是你個人的。」 警告完元立,趙申去找電台給洛陽發報,此事不算小,不說荀藩重傷,一個郡的郡守竟敢刺殺兩位天使,這可是大案,朝廷必須第一時間知道。
如今電台已經不是秘密,趙氏武器坊做出了更多的電台,皇宮裡的電報部每天都要接收來自各地大量的訊息。
也是靠著這個,趙含章對地方的掌控力才更大。
因為信息太多,電報部收到信息後需要先處理,然後交給旁邊的秘書監,由他們分出輕重緩急後送給趙含章或者中書省和門下剩
當然,大部分是送往中書和門下兩個部門,除非出現重大事故。
比如現在。
秘書監輪值的范穎看到趙申的電報,嚇得直接去找趙含章,「大將軍,荀藩被刺,重傷,還沒有脫離危險。」
趙含章蹙眉,伸手接過電報。
趙申說得簡單明了,因為知道電報中間會有人傳遞,所以他沒有點元立的名,而是將一切責任都推給庾鴻和鄭治,並在電報上誇獎元立處理得當,救助及時,但荀藩年事已高,受此重傷,恐怕凶多吉少。
趙含章捏緊了紙,先叫人去委派太醫,以及開庫房準備些止血,補血補氣的藥材,「調派一隊禁軍護送太醫,務必保住荀太傅,將人安全的帶回洛陽。」
等人領命而去,趙含章這才沉聲問道:「趙申怎麼跑到荀藩那裡去了?」
幾個天使賑災的區域是早就劃分好的,都是去往重災區,兩個人的災區又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