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如今的道門和這些舊俗牽扯得不夠深,已經被目為愚民的巫師之流?
對魏野,這是道海宗源的一次展示,也是威懾!
只是麾下道兵實在是太少,連軍事分列式這等軍隊行進的最佳美感表達也沒有氣勢,只能以術法神通之用漸漸補足。
但哪怕如此,也讓人看得呆若木雞,不由自主地被這一股撲面而來的血火氣息震懾得不能言語,只能由著他們瞠目結舌。
喧譁,嬉鬧,卻在這支隊伍經過的瞬間,變得一片寂靜。
只有衣襟摩擦,膝蓋跪落地面的聲音,次第響起。
一個老秀才,喃喃地望著這支隊伍,憋了半晌才感慨出聲:「遮莫是北帝爺爺下降了不成?」
……
………
早已從英雄樓上下來,普祥道人和任天蓬也遠遠地望見了這一支與眾不同的迎神隊伍。
普祥道人捧著丹盤,盤上托著一個錦盒,面上倒還算是寧定,然而一旁的任天蓬托著漆盤,卻是不停地哆嗦,那龍泉瓷酒壺和幾個酒杯便一直地叮叮作響。
看他這個熊樣,普祥道人也只得偷偷踢了他一腳,任天蓬吃了這一腳,才算是腦子稍稍靈醒一點,跟著普祥道人快步走到街上,正攔住了隊伍去路:「諸位且等一等!」
他這一聲叫喚,從前面的南獅隊、舞龍隊,到後面的各路神轎不由得都頓了一頓,卻見一個半老道人,一個土財主一般的鄉紳,捧著物件攔路。
便有同知衙門打發出來的衙役站出來喝道:「哪來的外鄉人?竟敢沖犯北帝爺爺出巡?要獻供,且等北帝爺爺到了霍家祠堂受頭供的時候再說!」
霍家祠堂乃是北帝出巡的第一站,路途並不算遠,這衙役這聲吆喝,也是好意,佛山人最重視北帝出巡,一旦惹起眾怒,不但這兩個外鄉人要吃虧,自己回去衙門也少不得要吃小板子。
然而普祥道人哪管這個,只是笑嘻嘻朝著那衙役一點頭,隨即快步走到迎神隊伍當中,正迎著騎著黑熊的魏野。
端著丹盤,他笑著一仰頭:「這位師兄,貧道這廂請了。」
魏野低頭一望,面上也是一笑:「道友有禮,敢問攔住魏某去路,可有何見教?」
普祥道人面上倒是十分客氣:「見教二字不敢當的,只是貧道乃是東莞觀音山玉皇觀的當家道士,聽聞師兄在此主持北帝爺爺香火,所以特地來與師兄見個禮。」
聽著這道士跑上前來,只是要與魏野見禮,一眾沉浸在那股精神震撼里的百姓商戶不由得都勃然大怒,大叫道:「這野道士好沒規矩!竟敢沖犯北帝爺爺出巡!」
只是他們才喊起個頭,魏野眉頭一皺,舉起手來朝下一壓,頓時威煞之氣再生,強壓得人群一靜,卻是偏偏漏過了面前這個半老道人。
普祥道人自然不知這其中關竅,渾然不覺地拱手道:「既然師兄與貧道都是老君爺爺門下受戒,也算是同戒兄弟,敢問師兄是在哪一位前輩門下伺候,又是何年何月受了戒?大家報了家門,也好分個尊卑長幼出來。」
他這樣說,道兵們已經是怒上眉梢,紛紛按劍而對。
魏野卻是一笑:「好一個尊卑長幼!只是這四個字,魏某說得,卻無人能說得,道友心意,魏某領了,且退下吧,免得面上不甚好看。」
聽得魏野謙遜,普祥道人頓時心中有數,心道:「這等江湖手段,能蒙別人,豈能蒙我,果然是一個沒字輩沒度牒的野道士了,今日若不拆了你的畫皮,老爺我便不是妙手張仙。」
想到這裡,普祥道人又是一笑道:「既然師兄不肯說,那也就罷了。聽聞師兄在這裡做得好大事業,貧道聽了也覺得心裡有光。所以特地土儀一枚稀罕果子,獻與師兄,祝願師兄早證大道,也帶掣帶掣我輩。」
說著他捧著丹盤就走上前來,臨走時還不忘又踹了任天蓬一腳。
任天蓬也是一個激靈,隨即小心翼翼端著酒壺走進前來道:「鼎湖山莊任天蓬,聽聞朋友在此開宗立派,不勝歡喜,特地備下一壺薄酒,還望……還望……」
這二人要走過來,不待陸衍與馬超阻攔,道兵們已經紛紛按劍怒目。
魏野端坐在李大熊背上,卻是絲毫不在意,點頭道:「兩位同道的愛重之心,魏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