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一段禮讚聲起,「劉康孫」手中的崔名府首級上隨之膿血如泉,筋肉油脂紛紛消融流下,不多時,就剩下薄薄一層頭皮包裹著骷髏。
「劉康孫」手中龍首鉞刀再揮,頓時就將那層人皮剝了下來,只剩下一個渾圓頭骨帶著膿液,托在自己手中。鉞刀再在頭骨上劃了一圈,頓時就將崔名府的頭蓋骨整個托在掌心,變成了一隻新鮮出爐的人頭骨碗,碗中滿盛腦髓血漿,向著面前閻魔法相潑灑過去:
「地獄道中司命主,五色寶輪生烈火,雲雷急速如狂電,人脂人血妙梵海,踏伏屍鬼金剛座——善哉!金剛咒音發,聲如霹靂吼,屍林人皮為莊嚴,息增懷誅四種業,修行成就瑜伽主,三世如來稱揚贊,文殊聖尊妙吉祥,傳宣遍布三界地,彼以最勝圓滿位,如同虛空遍廣身,具一切事能作力,一切障難亦降伏。」
似乎要認同「劉康孫」的禮讚,閻魔法相高聲狂吼,卻發出了梵唱之聲:
「若有眾生,於此閻摩法王之前,恭敬供奉受持其法,並及法王一切眷屬之善士。我今於斯大聖妙吉祥、般若金剛密號之前,為眾生具誓曰:若有供養本尊之人,遭遇盜竊寶藏之賊,及諸外道惡咒精進之類,種種怨敵,我皆令其碎滅無餘,此是無上秘密法,真實不虛,三世諸佛咒心為誓!」
咒言聲起,那大片潑灑而下的腦髓與血液的混合體,化成了一片滔天血浪,血浪之中,閻魔法相足踏水牛,連同血海之中,不知多少黑色、紅色的食人餓鬼,一個個生得巨眼血口,滿身臭穢血跡,揮舞著屠刀,隨著閻魔法相向著馬前街奔襲而去!
……
………
這一夜,艮岳一座布置得格外清雅的齋館之中,趙佶坐在雲床之上,神思不屬地握著手中一卷道書,半響也沒有看進去一個字。
就在這時,外面隨侍的小內侍卻敲響了玉磬,一聲輕響間,趙佶頓時把手中道書一拋,高聲道:「可是皇城司那裡有了消息?」
隨著他的催促,就聽外面有人應道:「官家,洞微先生已經選了輔佐行法的女冠,人已帶至李女史居處,正在設壇作法呢!」
趙佶蹙眉道:「此事許先生早已奏知給朕,何用你們呱噪?再去探來!」
那傳話的內侍,既然能從皇城司那邊謀到這個通傳消息的差事,也是個說話格外有技巧的,頓時就笑著應道:「官家,洞微先生封了院子作法不多時,便有兩道異光飛來,似有些怪模怪樣的人物,騎著身上著火的山羊,或踩著蓮花,衝進行院裡,我們不得近前,只是聽見似有人在內廝殺呢!」
趙佶聽罷,猛地一跺腳道:「這定然是那暗害師師的妖僧,又在興妖作怪,只是這樣大的動靜,被人知道可怎麼好?」
那內侍八成在進宮前,在桑家瓦子裡混過,講起事來那叫一個一波三折,又應聲道:「官家莫要心急,俺們看得實了,李女史居處隱隱有紅光沖天而起,一應妖魔鬼怪,被那紅光一衝便散去了。想來是有神明相感,前來護持李女史,竟保得李女史不受驚擾。」
趙佶聽到這裡,又略略嘆了一口氣,笑道:「畢竟是朗朗乾坤,皇宋盛世,豈能讓些許妖魔猖狂無忌?」
便在此刻,外面又是一陣喧嚷,有人匆匆地跑到齋館下面,一面叩頭一面尖聲叫道:「官家,大事不好,忽然有一片怪雲籠罩了李女史行院,皇城司人馬只聽得行院中殺聲震天,卻看不清內中情形。高太尉唯恐驚動四下人等,已經帶隊封了馬前街!」
這個消息傳來,趙佶不由得猛地站起,啊呀一聲叫,那一卷他親手寫成的道書,也在一瞬間被扯成了兩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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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若是將時間略朝前推移一點,李師師小院之中,早已是滿地腥血。
陳麗卿才不管被自己砍倒的究竟是天女還是妖女,只見她的周圍,東一條大腿,西一條胳膊,花鈿委地,瓔珞散碎,真是讓人不得不生出感慨——
「這樣強的殺性,真是好一個女李逵!」
一面感慨,魏野一面將竹簡式終端展開,朝著太子巷方向一比:「帝釋天、火天,應該都是從這個方向而來,想來那妖僧的法壇就在這裡!」
說著,魏野轉過臉來,看了楊志與林沖一眼:「楊制使、林教頭,這一回,你們若能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