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這不可承受之重將會伴他一輩子,心魔也將由此而生,而這個隊伍,也終於不再完整。
星流雲,這個常作而不死,無法無天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竟然就這麼走了,一個活的如此有個性的人,結局不應該這麼毫無波瀾啊,就算死,他也應該死的轟轟烈烈光芒萬丈,就算不能名留青史,那也應該譜寫一段屬於他的華麗篇章才對,他怎麼能這樣平平淡淡地走了呢?不,這不對,故事裡從來就沒這樣寫過
可事實,終究是擺在眼前的,客觀而真實,所有的抗拒和臆想,多餘,徒勞而無謂。
沒有人能這樣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就這樣,眾人在石崖邊上,一直呆到天亮。
月落烏啼,殘星盡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慢慢地,眼前再次模糊起來,明亮起來,雖然深淵看上去還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某些烙印在直覺中的東西告訴大家,天就要亮了。
太陽從東方升起,霞光刺破昏蒙,眼帘中的景象亮的飛快,迅速清晰起來,不多時,目光就已經能觸及水面,再仔細看,那水面之上分明有銀色的東西,弓著,上面覆著鱗片,像蛇的半截身子。
從這麼高的地方還能看得這麼清楚,足以說明那是一條龐然大物,而且,這樣的龐然大物,不止一條,他們在寬闊深淵裡的在素湍激流中緩緩蠕動,仿佛水下全是他們的同胞兄弟,有一個地方,冒出來一對碩大的鼻孔,當整個鼻頭露出來的的時候,可以看見兩側有長長地須子,很快,整個頭顱也冒出來了,是傳說中的龍!
歐陽尋喃喃自語道:
「我好像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這是傳說中的九大禁地之一溺龍淵」
溺龍淵,傳說中的溺龍淵,即使是九大禁地,其恐怖程度也應該分個次序,最說不清也最為人熟知的禁地是苦海——別說是強者,即使是凡人,只要不想活了,臨死之前也能進去體驗一番,至於裡面有什麼,還真沒在什麼地方見到過蛛絲馬跡,其次便是萬壑谷和玉嵐山這兩個地方,要論起在人們心中的印象,這兩處是最符合禁地這個詞彙的,知道位置在哪兒,但一般人還真進不去——別說進去,連靠近都難,就算是能進去,沒有通天的修為也出不來;再往後數,就是蕭聰曾經光顧過的野欲庵了,那地方鮮為人知,雖然可怕,但論邪性,肯定是九大禁地中排老末的存在,像蕭聰這樣的,不就從裡面過安然無恙地出來了嗎。
至於剩下的仙愁澗、溺龍淵、喪崗、六道谷、輪迴川,這五個地方都是實打實的傳說,可能也有生靈知道在哪兒,但估計都是古仙級別的,天道軒的藏經閣算是夠豐富了吧,但依舊找不到關於這些地方的隻言片語,龜府的少節主,這身份夠權威了吧,可對這五個地方,依舊一無所知。
讓仙人都發愁的山澗,能溺死龍族的深淵,死亡氣息為世間之最的荒崗,埋藏六道輪迴之秘的谷地和大川,這五處地方的可怕和邪性,恐怕還真是難分高下。
如果這裡真的是傳說中九大禁地之一的溺龍淵,那歐陽尋他們也就不用再呆在這兒了,能讓龍族十死無生的地方,天境修士星流雲,又怎麼可能有生還的可能呢?
對於其他人來說,九大禁地、溺龍淵,這都是十分陌生的字眼,九大禁地這四個字他們可能曾聽人說起,但溺龍淵卻是真的聞所未聞。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歐陽尋,你說清楚點!」鴻翔說道,聲音有些緊張。
歐陽尋未抬頭,語氣越加低沉,
「我不知道,九大禁地是整個玄真界最為恐怖的地域,而溺龍淵,連龜府的傳世典籍上都沒有記載,如果這裡真的是溺龍淵,那星流雲」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終究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鴻翔的聲音里多了些希望的味道,
「修習伏龍之法的星流雲自己跳進了克制龍族的溺龍淵,這難道是巧合嗎?」
「你是說,」歐陽尋豁然仰起頭來,「星家跟溺龍淵有關係?」
「星家人會不會也是從大荒出去的?」蕭大的聲音罕見地有些激動。
鴻翔搖搖頭,
「這個目前還不能確定,但是若是星家人真的跟溺龍淵有關係,說不定星流雲還有救,可要救他,我們得先知道這層關係是什麼。」
「那,星家先祖的伏龍之法是從哪裡學來的?」尹諾問道。
鴻翔將臉轉向尹諾,貝齒輕搖著下唇,一雙眸子亮得嚇人,尹諾的提問似乎給了他明確的方向,勾起了他風暴式的思考。
半晌。
「或許,是法,」鴻翔說道:「甚至,是道。」
「怎麼講?」歐陽尋站起身來,一雙雙眼睛如火焰一般炙烈,他是從龜府出來的人,在法和道這方面,自認為不輸蕭聰分毫,這是他擅長的領域,便是他彌補自己巨大過失的機會,他必須得抓住。
鴻翔垂瞼,整理了一下思路和語言,回答說,
「星家的伏龍之法和溺龍淵的道不謀而合,但溺龍淵的道卻凌駕於星家的伏龍之法上,這樣一來,溺龍淵的道就會對星家的法產生影響。」
說到這兒,他停住了,又想了半晌,才接著說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說這個問題,甚至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我儘量把自己想的跟你們說清楚,你們自己試著理解,嗯,歐陽尋,道和法是什麼?」
歐陽尋不假思索地答道:
「法是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