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如雨後池蓮輕綻,足以顛倒眾生。
雖說女人心海底針,但在蕭聰的印象里,幽女這個不可方物的仙子姐姐卻一向是個簡單美好的女子,她心地純淨,真實感性,像一眼就能見底的春水,蘊涵了生命所有的美妙和韻道,就像現在,蕭聰可以輕而易舉地猜到幽女的心理活動——她既失落於歐陽尋對她的「哄騙」,又歡喜於歐陽尋對她的愛護,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而這,卻是一個普通女孩做出的選擇。
星流雲關切道:
「姐,剛才發生了什麼,怎麼忽然就」
幽女眼神茫然,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感覺到一種非常怪異的不適。」
蕭聰沉沉一嘆,
「獨孤家現在啟用的玄器亂兵柝,主要針對的就是那些已經通靈的玄器,商荼劍是姐姐的系命之物,那梆子聲能影響商荼劍的劍靈,自然也能波及到姐姐。」
星流雲聞言不禁疑惑,
「可我們幾個的兵器又沒有認主,怎麼也受到了影響?」
蕭聰稍作斟酌,回道:
「雖然沒有認主,但在戰鬥過程中,你跟手裡的兵器肯定有所共鳴,這也是一種聯繫。」
頓了頓,又補充說,
「面對亂兵柝這樣的玄器,你們一定要更加小心,歐陽尋說這玩意兒能控制別人的神兵,你們別一不小心,再死在自己的利刃之下,那就悲劇了。」
鴻翔吐吐舌頭,像丟那燙手的山芋般趕緊把銀色長劍丟給蕭聰,避之不及道:
「哥哥暫時把它收起來吧,我現在用不著它。」
星流雲看看自己手裡的金色長槍,眼神中帶著幾分戀戀不捨和難以抉擇,對於一個武修者來說,手裡的兵器就是自己的半條命,他們不一定完全相信身邊的戰友,但一定信任手裡的傢伙,這種與生俱來的情懷,是很難輕易割捨的,於是 ,這個一向膽大妄為的年輕人最後還是選擇了僥倖。
梆子聲過後是短暫的沉寂,不消片刻,嗡鳴聲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湧起,那是萬千玄器齊齊響應的聲音。
蕭聰不可置信地看著被自己緊緊攥在手裡正不斷顫抖的誅仙劍,他清晰地感受到那一直在沉睡的劍靈正緩緩甦醒,並帶著一股子凜冽的殺意。
自打從師父的靈身那兒接過誅仙劍,年輕人還是第一次遇見這般詭異的狀況,他始終認為,這把古劍既然是師父親手交給他的,那便是天道軒的傳承,也是師父他老人家衣缽的一部分,天道翁是怎樣的存在?那可是連東勝仙都都要為之頭疼的煞星吶,他的兵器,哪路神仙敢染指?哪路神仙能染指?可這讓人倍感匪夷所思的事兒,今個兒竟然讓獨孤家給辦了!
但作為天道翁唯一弟子的蕭聰,怎麼可能讓自己師父的威嚴被如此輕易褻瀆?於是他趕緊運行《天道寶典》,將由此衍生而出的念力輸入到漆黑古劍中,就這樣,誅仙劍在他的手中漸漸安靜下來。
蕭聰這邊確實是沒出什麼亂子,幽女的商荼劍也僅僅是脫手而出了幾瞬,而後便被其以《淵泱七式》中的御劍之法招了回來,但其他人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不論是星流雲身上的金色長槍、龍頭大刀和準備送給冷筱鳳那件可以在刃鞭和長劍之間自由轉化的精巧兵器、還是冥烏族兄弟的雙頭鬼臉戰斧和海神叉,甚至是尹諾的朔魂刀,都被拉扯著捲入到那一片五顏六色的玄器洪流之中,呼嘯不絕。
這一幅難得的壯闊圖景,連見多識廣的蕭聰都不禁為之震撼,那樣高昂的戰意和那樣強悍的戾氣,使得那玄器洪流像一條封印萬年剛剛重見天日的古蛇,再按耐不住它積蓄已久呼之欲出的毒液,就要將這世間所有能夠消蝕的存在全部滅殺。
星流雲怔怔地喃喃出聲,
「不愧是連歐陽尋都不敢輕言的絕世殺器,就這陣仗,怕是面對一名准仙也不不在話下吧。」
鴻翔冷冷一笑,
「前提是那准仙手裡沒有趁手的兵器,哼,要我看,這亂兵柝看著厲害,其實也是徒有其表,就算能同時控制這麼多玄器又能怎樣,它真的能把這所有玄器的威力全部展現出來嗎?」
星流雲扭過頭來,詫異地看著鴻翔,
「你好像對此有別樣的見解啊。」
鴻翔臉上輕蔑不減,
「看著吧,待會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星流雲粲然一笑,
「那就借你吉言了。」
兩人說話間,那五彩斑斕的玄器洪流已經如一條巨蟒般昂頭而起又俯衝而下,目標正是在黎光造化鏡下僥倖活下來的那一應魔族生靈,戰場外所有看客的目光全部被它吸引,心也跟著被提到了嗓子眼,看它張開血盆大口將所有魔族生靈吞沒,耳畔傳來一聲聲鬼哭狼嚎般的慘叫,帶著滿滿的凌遲處死的味道,那畫面不用看見,單是腦補就能得知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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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亂兵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