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問題的時候了。」雷加爾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青年的背影,「比起他的剩餘價值,他可能引發的危險才是更讓我擔憂的問題。」
與在豪華房間裡悠閒地品著紅酒的雷加爾不同,國際聯合軍太平洋第二巡洋艦隊,海軍上校希斯特利亞小姐此刻正處在常人無法想像的困難境地之中。
鮮血浸潤過白色的繃帶,在上面留下自己殷紅的足跡,然後淌過已經快要變成碎布條的藍色上衣,在外套的下擺匯聚成一顆一顆有著扎眼紅色的血珠,從幾十米的高空滴落在被白雪覆蓋的甲板上。
「呼——呼——呼——」
單手吊在鋼製的欄杆上,鹹濕的海風吹動著希斯特利亞金色的長髮,平坦的小腹因為傷口迸裂的疼痛一下一下地收縮著,
小臂的肌肉已經快到極限了,可希斯特利亞必須還要依靠它向前做出一個漂亮的空翻,才能安全地到達前方尚且還算完好的金屬平台上。
「咯——啦啦啦啦——」
上方忽然傳來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板撕裂的聲音。
「糟糕!」
希斯特利亞拼了命地調動起全身每一塊肌肉的力量,像一條掙扎的魚一樣,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劃線,滾落在了前方的金屬平台上。
身後不遠處,幾片連帶著欄杆的金屬板墜落到了地面上。
(好險……)
還沒等希斯特利亞喘上一口氣,腳下的平台就開始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咚!只聽一聲悶響,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希斯特利亞所在的樓梯竟然整個斷裂了開來,從塔樓上分離了出來。
海軍上校托著受傷的軀體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在急速下墜的樓梯上奔跑著,在她來到了樓梯的盡頭時,小腿猛地一蹬,整個人收束成了一條優雅的直線,向著幾米開外的塔樓邊緣飛撲了過去。
然而,希斯特利亞不是超人,只是一個受了重傷的軍人。
七米的距離對她來說太遠了。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點。
希斯特利亞的指尖與平台邊緣在相距不過十幾厘米的地方擦肩而過。
(完蛋了……)
這裡距離甲板平台至少有五十米,從這樣的高度墜落到合金地面上,絕對無法倖存下來。
(可惡……難道就連這點任務都完不成了嗎……)
千鈞一髮的時刻,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希斯特利亞的手掌。
金色長髮掩映下的蔚藍色雙眼裡,倒映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我以為你們是一夥的。」
西六區的國際聯合軍空軍基地內,劉燁和程文秋奔跑在過道上。
「的確如此,但是員工對於僱主來說,難道本來不就是可以隨意拋棄的棋子嗎?」程文秋一邊用撿來的步槍的槍托一把砸爛衝過來的機械警衛的頭顱一邊說道,「不只是我,其實很多人與至高科技一直都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對於雷加爾·馬格努斯的背叛,我是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雷加爾·馬格努斯?」劉燁舉起枯木杖凌空一掃,前方被塌方的混凝土堵塞的道路立刻豁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這些機械警衛是瘋了嗎?它們為什麼全都奔著我們過來了?!」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了,這次進入檔案室的行動可是沒有上報過的,也就是說,此處基地的訪客名單里可沒有我們兩個的名字。」簡單明了的槍身和著閃光,程文秋將視野里最後一個機械警衛的腦袋打成了蜂窩,「在安保系統的眼裡,我們和入侵者的身份是一樣的。」
「那我們是怎麼堂而皇之地通過大門走進來的?」
「一些簡單的把戲,大多數時候,騙過人總是要比騙過機器簡單。」程文秋道,「話說回來,我建議你少用一點那神秘學的力量,不然很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轟!」
一道熾熱的火柱擊中了兩人前方的道路,猛烈的氣浪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不清楚是煙霧還是建材粉塵的灰白色的雲團蒸騰而上,混凝土被從下至上向火山爆發一樣炸飛,無數的碎片雨點一般砸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