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百里茗的血,從她背上的傷口中,噴涌而出的血。」
「我幾乎是瘋了一樣地把那個混蛋的頭往桌角磕,直到他手一松匕首掉在了地上,我才把他扔到了一邊。那時候百里茗已經倒在了血泊里,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那一刻我連自己在哪,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只愣愣地把匕首一腳踢開,拼了命地想用衣服捂住她的傷口,可那根本一點用都沒有,血很快就浸透了衣服,我眼睜睜地看著她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色慘白。」
「維和警察很快到了現場,逮捕了那個傢伙。大叔叫的救護車不到三分鐘就來了,可就算這樣也已經來不及了。明明只要到醫院就能用人造器官救她的,但還是晚了一步,剛把她送上救護車,時間就已經到了。」
「我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幕,她握著我的手,嘴唇發紫,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用盡最後的力氣她說:『謝謝你,在最後一刻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她的手在我的手心裡漸漸失去溫度,我只能任由她的生命在我眼前消逝,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我無比絕望。」劉燁痛苦地抱著頭,抽泣著說,「如果我當時能夠反應得再快一點,如果我能夠直接把他制服,茗兒她就不會死!哪怕我不閃開,讓那一刀刺中我的肋骨,結果也會完全不同……是我,是我的怯懦,是我的恐懼讓我躲開了,所以她才會死,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阿燁……」詩嵐掰開他緊握著抵在雪地里的拳頭,把自己的手塞進他的手心,用體溫溫熱著他凍得通紅的冰冷的手指,「這不是你的錯,你會躲開只是本能反應。」
「醫生也這麼說,也許我也知道吧,但我就是無法原諒自己。也就是從那一天起,我陷入了自責與愧疚的無限循環,我再也沒有以前那種一往無前的銳氣了,由於放棄了努力,我很快也不再是天才班的一員,漸漸地,我變成了一個一事無成的社畜,終日給別人打工,在實驗室里混混日子,每個周末在公寓躺屍,每年的四月十一日,我會來這悼念一下她,也算祭奠一下我的過去。我也沒什麼朋友,自從失去重點培養的光環之後,很多人都離我而去了,只有陳思允還和我保持著密切的聯繫。時光荏苒,很快十年過去了,直到遇見你的那天,一切才發生了改變。」
「我本以為,那只是一場意外。可今天你告訴我,大叔是個魔法師,我腦海中那原本冰冷的記憶霎時便溫熱了起來。詩嵐,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
「好。」詩嵐堅定地點了點頭。
「在你甦醒的前一天,有一個疑似『鏡子』的成員出現過,就在西郊的安全屋。」
「嗯,我知道,唐茵姐跟我講了。」
「她是沖我來的,而且這是她第二次出現,上一次,是在你教我空間魔法的那天晚上,她給了我一封信,還有一把鑰匙。」
「最關鍵的,是她的聲音。那人帶著一張哭臉面具,看不見長相,但在四天前,眾人合力對付她的時候,她開口了,那個聲音,那個聲音是百里茗的聲音。」
「啊?」詩嵐輕咦了一聲。
「沒錯,一定是她的聲音,我永遠不會忘記的聲音。」劉燁平視著前方,眼神冰冷而平靜,「如果說,百里茗也是魔法師,還是『mirror』的成員,而她打工的地點『迷糊烤肉』的老闆也是魔法師,那麼十年前那場意外,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的確,魔法師的身體有魔力保護,普通的刀刃就算出其不意,也只能造成很輕微的損傷。」詩嵐點了點頭,握著劉燁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是,所以,有兩個可能。第一種,那是一場表演,一場名為『百里茗之死』的表演,欺騙了我,也欺騙了博雲城的檔案館。從那一天起,『百里茗』在這個世界上,被宣告死亡了。而她以『mirror』成員的身份活躍在了魔法界的陰影里,一直到最近才重新出現。」
「第二種,她真的死了,那個襲擊她的人也是魔法師。而最近出現的和她擁有一樣聲音的人,是有人專門針對你設下的陷阱,想要引你方寸大亂,誤入歧途。」詩嵐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是,我暫時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劉燁慢慢站起來,詩嵐在旁邊扶著他。
他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