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這麼大的動靜想不被人發現都難,有人到來只是早晚的問題,關鍵是,究竟是魔法協會的人先到,還是另外兩派勢力的人先到呢……
三人隨即散開,尋找起其餘的神像來。而玄一則獨自一人望著那尊五行道台,左手空握貼在唇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總覺得這尊道台上的那些道符的排列順序有些眼熟,於是便在苦思冥想著究竟在哪裡看到過類似的擺設。
想著想著,玄一忽然覺得眼前一花,面前的道台邊竟然多了一個人影。天空被黑幕覆蓋後,山谷中的光線昏暗無比,玄一連忙在掌心中燃起了一團火焰,定睛一看,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漂洋過海找了萬里路的妹妹——松下熏!
此刻,熏正伸手要去扯那道台上的道符,一連扯下了四張,玄一大驚之下立刻飛身撲了過去,同時厲聲喝道:「熏!別碰!危險!」
然而眼前的少女忽然間又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玄一撲了個空,一下子趴倒在了潮濕的泥地里。
手裡似乎沾上了什麼濕漉漉的東西,他趕緊甩了甩頭爬了起來,可等到他看清手裡抓著的東西的時候,卻不由地渾身一陣發寒。
那是一張道符,上面的紋路正在快速亮起。
仿佛捏著一顆定時炸彈,玄一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樣,耳膜嗡嗡地顫動著,他一動也不敢動。然而等道符上的圖案全部亮起之後,那張符籙卻瞬間化作了一團飛灰,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愣怔怔地望著少了一張符的五行道台,心中緊張萬分,可過了許久仍然沒有任何異動,剛剛消失的那張道符似乎已經失去了效力,並沒能發動任何東西。
「喂,你怎麼了?」歐陽穀朝躺在泥地里的玄一伸出了手,「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沒事,我在想,這些道符的組合排列,我是不是在哪裡看到過。」
「哦,是這樣嗎,那你慢慢想,想到了就告訴我們。」歐陽穀把他拉了起來,墨鏡後的雙眼往道台的方向瞟了瞟,「不要輕舉妄動,擅作主張有可能會讓我們全都陷入困境。」
「我……我知道了。」玄一不敢看歐陽穀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別過了頭。
「那就好。我們找到了另外三座神像,跟過來看看吧。」歐陽穀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些警告的意味,兀自一人快步走了開來,只留下玄一一個人留在五行道台旁。
剛才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看到熏的身影,又為什麼扯下了一張道符卻沒有引發任何術式?還有,為什麼只少了一張符?
「喂,快點啊,時間不等人。」遠處的歐陽穀正朝他這邊揮手。
三尊神像和最開始那座火神塑像一樣,盡皆都是兩米五的高度,半掩在古樹和灌木之間的夾縫裡,形態各異,但雕工都精美無比,更散發著莫測的威能。
一尊身著兜帽斗篷,半低著頭,只露出了下半張臉,鼻樑高挺,嘴唇小巧,似乎是一尊女神像,她雙手碰在胸前,手心中平托著一個核桃大小的水藍色圓球。
一尊穿著披風,裸露著上半身勻稱的肌肉,右腳一步踏出,踩著流雲狀的底座,手中還抓著一個土黃色的方塊,可那張俊美的臉上,嘴角卻緊緊地抿著,表情凝重。
還有一尊一手持弓一手握箭,半垂著放在身前,那把弓的中心鑲著一枚翠綠色的寶石。她兩眼凝望著天空,精緻的五官流露出悲憫的神情,嘴角半開,似乎正在發出絕望的喟嘆。
「真是奇了怪了,這麼大的幾尊雕像,又不是跟那尊火神塑像一樣埋在地底下,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沒理由不發現啊。」歐陽穀抿著嘴說道。
「五行道術最擅長將魔器和術式藏在人的眼皮底下,正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玄一凝望著那三尊塑像道,「奇怪……水神、土神、木神,算是最先出現的火神,為什麼獨獨缺了金呢?這裡面有什麼含義嗎?」
「你可是五行道術的修行者,你都不知道,我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唐茵道,「忽然出現的四尊神像,覆蓋天空的黑幕,懸崖上的漩渦,還有那些人獸的屍骨,如果我們參不透這裡面的含義,想要離開這裡,恐怕只能夠等待著外面的人來想辦法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日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