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田無鏡成功地以偷梁換柱之法,誘騙得野人王主力於其麾下真正精銳決戰,但當時,野人大軍主力,在數目上,依舊比田無鏡麾下主力多得多。
然則戰場之上,雙方萬人以上,則開始散亂,雙方各十萬人,戰場規模之大,更是難以想像,如果一方結寨而守,層層設防,那還好,但若是雙方於曠野之上完全鋪陳開去廝殺,主將根本就來不及去掌握全局,至多以預備中軍為引試圖牽導。
而燕人,就是靠著這種以亂打亂的方式,於沖陣之中自我分成多路,多向進行切割穿鑿,硬生生地將野人的主力給打亂,從而打崩,進而打潰!
這就是小迂迴之法。
其實,雙方戰陣對面廝殺時,戰死的士卒,並不算多,但野人主力被打潰之後,就是那雪海關沒有被燕人那位平野伯提前奪下來,野人主力能逃回雪原的,也不會太多,而對於我大楚步卒而言,於外野戰,勝,燕人大可從容後撤,我軍很難追得上,就算強行追上了,也很難包圍殲滅,還得小心燕人來個詐降,於我軍追擊途中設伏;
而若是敗了,燕人騎兵掩殺過來,我軍能撤下來者,估計寥寥。
當年燕軍攻乾,也是這般,騎兵施壓,沖陣,待得乾軍崩潰後,就是從容漫山遍野地捕殺。」
熊廷山常年在梧桐郡,所對付的,也是那些不聽話的山越部族,而山越之中,水路縱橫,山谷密集,哪裡來的騎兵作戰的環境。
所以,他對騎兵戰術,不能說不了解,但畢竟沒有真正地和騎兵兵團交過手,聽到年堯的話後,他也不由得有些訕訕。
攝政王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道:
「如此說來,我大楚,豈不是永無和燕人野戰爭鋒之日?」
年堯馬上道:
「非也,王上,自王上平定局面以來,王上已經在皇族禁軍之中培養馬隊,雖說我大楚的馬,不如燕人的高大,但調教得當的話,也能當一用;
依奴才之見,我大楚一,得和乾國那般,繼續擴招騎兵,繼續訓練;二,對外,則以穩紮穩打地方式為主,避燕人之鋒芒;
三,真要打,也可以,但必須得擇天時地利人和三項之二,方可出擊。」
熊廷山嘆了口氣,道:「皇兄,我覺得年堯這奴才說得對,他大燕勞師遠征,打我鎮南關,得橫跨整個晉地。
我大楚以逸待勞,不妨就在鎮南關那兒,和他磨一磨,看他燕人,打算在鎮南關下填多少條人命,咱奉陪就是。
待得燕人疲敝,我大楚再伺機而動。
要知道,那位燕皇一直傳聞身子骨不太好,而皇兄你,還年輕。」
攝政王點點頭,其實,他心裡,早就有方略了,先前,只不過是讓自己麾下最信任的兩員大將「開誠布公」一下。
尤其是,自己的這個五弟,一直想著去前線領兵,攝政王是信任這個五弟不會謀反的,要謀反,人家早就可以動手了,沒必要先投誠再轉身造反。
但他擔心的,是自己五弟會自傲輕敵,也擔心自己接下來的安排會讓其心生芥蒂,故而才特意看著舞姬跳舞,等年堯過來,與五弟說一說。
身為楚國暫時有實無名的皇帝,不,確切地說,往上數好幾代楚國皇帝,都需要有這種長袖善舞的能力,以便維持這種楚國共生的政治形態。
其實,如果撇開鎮北侯府這種存在,楚人在這種政治生態上其實做得是東方四大國之中最好的。
乾國國內士大夫階層編織出了一層層的網,不僅僅包裹進了武將,也將官家也一同包進去了,就是如今那位乾國官家,也是靠著燕人上次南下,算是幫忙將那個網撕開了一個口子,他才能有所作為,一舉罷免了幾位相公,開始真正意義上地掌權。
晉國就不用說了,晉國皇室在燕京住的是晉王府,而司徒家在穎都,則住的是成親王府。
都是投降者,皇室正統的待遇居然還沒自己名義手底下的一個諸侯來得高。
燕國,就是在走鋼絲,自己餵養出了鎮北侯府這個龐然大物,若非匪夷所思的那鐵三角關係,現在的燕國可能不是在忙著對外開拓,而是在忙著內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