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萬緒之下,也就只有四娘有這個能力將這些事情給梳理下來。
所以,鄭伯爺也不好意思詢問四娘:
不是說好我從燕京回來就開始造娃的麼,什麼時候開始丫?
沒去打擾四娘,公主那兒,她每天又都睡得挺早,只要條件允許她就會保持著大楚貴族近乎刻板的作息,鄭伯爺也沒去。
最終,
鄭伯爺走入了一個雅致的小院中。
她不會睡很早,也不可能睡很早。
兩個守夜的女婢在看見鄭凡過來時,馬上行禮:
「參見伯爺。」
「參見伯爺。」
「行了,你們下去吧。」
鄭伯爺直接推開屋門,看見裡面坐著的一道倩影。
柳如卿入睡前穿著一身紫色的薄綢長衫,將其玲瓏身材凸顯得淋漓盡致。
這身衣服,只能在臥房裡穿,是不可能穿出去的。
雖然人們常說,人靠衣裝,但也有一種人,她們可以靠自己,去撐起衣服。
柳如卿就是這樣子的女人,她的容貌,她的氣質,她的風情,她的柔弱,一切的一切,在其身上形成了一種最為和諧的共生存在。
若是在宮內,她絕對是那種能使君王不早朝的女人。
甚至,那種屬於寡婦的憂鬱,也為其在眉心,點綴上了能讓人沉醉的迷香,恰到好處,恰如其分。
不是怨,也不是恨,更不是哀,
而是惋;
增之一分則嫌膩,減之一分則嫌淡。
正如鄭伯爺所想,別人或許忙,或許早睡,但柳如卿,不會。
於范家,柳如卿寡居多年,白天見到范家人,還得得體地去應對,晚上,入睡前,得先花一些時間嘆惋自己的淒清孤單;
來到伯爵府後,還得多嘆惋一段離鄉愁緒;
今日,因為撞見了不該看到的一幕,其實又多了一段。
范正文將其千里迢迢送到雪海關來,目的是什麼,柳如卿很清楚,雖然,她是范正文的弟媳,按理說,范正文這個當哥哥的,應該儘量保全自己弟弟的遺孀;
但奈何,這位曾經被她認為是范家老祖母請來的名醫叔叔,其身份,竟然尊貴如斯。
柳如卿的性子,談不上多怯懦,但實則,依舊擺脫不得當下這個世道女人是男人依附品的格局束縛;
她已然將自己的位置擺好,坐於妾位,同時,在得知自己弟弟柳鍾也將來到雪海關後,其心裡,已然將伯爵府當作了自己新的歸宿。
本是零丁人,此身寄托在范府和寄托在伯爵府,又有何區別?
既然做好了心理上的準備,柳如卿也在等著,等著哪一天,「叔叔」會進入自己的臥房,採擷自己的身子。
這是她該做的,她沒想著去反抗;
真要反抗,在從范家到雪海關的路上,她可以有無數個機會可以結束自己的性命。
同時,
說句心裡話,正如公主曾經將屈培駱和鄭伯爺比較過得出鄭伯爺怎麼看,都比屈培駱優秀一樣;
柳如卿也會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亡夫和鄭伯爺比較一下,但就連屈氏嫡長子都比不過,范府一個病怏怏的下房公子哥,又怎麼能比得過這位大燕的平野伯?
甚至,將亡夫和平野伯放在一起比較,更像是在故意抬舉亡夫,在褻瀆平野伯。
柳如卿清楚自己腦海中的這些想法不對,但她卻控制不住自己去往那邊去想。
住在伯爵府,吃在伯爵府,行在伯爵府,不去想平野伯,還能去想誰?
然而,
她是做好了準備,
可能是今晚,可能是明晚,也可能是後晚;
但奈何,鄭伯爺就未曾在其這裡留宿過,倒是白天時不時地會過來,聽聽自己唱唱曲兒,喊兩聲「叔叔。」
女人心思細膩,柳如卿本就蕙質蘭心,雖說早早頭戴白花,但這些年在范府和那些妯娌們,也是時常聊天的。
男人的一些心思,男人的一些喜好,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