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個李良申?其實我懂他,我和他,都是軍人,在這個時節,大燕每個軍人,都渴望建功立業。
他也一樣。
不怕死,但怕窩囊死。
再說了,
現在,真的只有我能保下他了,否則,咱們現在就讓他離開,或者和他分開的話,魏忠河以及陸冰手下的那些高手,必然會馬上撲過來,將其悶殺在京城之內。」
「這算不算是,自斷手臂?」劍聖問道。
一個三品劍客總兵,就這麼死於自己人之手,怎麼看都有些虧。
鄭凡搖搖頭,道:
「在首先,他李良申算不得手臂,手臂嘛,至少得像我現在這般粗壯的才行。
其次,好的園林匠,得會剪枝,好的皇帝,也得會殺人。
先皇留下的攤子夠大,如今大燕雖然是凜冬時節,但枝幹繁茂,新君可以隨心修剪,等到來年開春,必然又是鬱鬱蔥蔥。
行了,
進宮吧,
殺了皇帝的宰相,總得給皇帝點面子,復個命也是應該的。」
鄭凡和劍聖下了屋檐,
而這時,
早就在下頭等待的阿銘又上了屋檐,拿出水囊,在趙九郎屍體旁,接了一些血。
下來後,碰見了薛三。
「普通人的血,你也喝?」
薛三清楚,阿銘喜歡的是強者的血。
「酒分兩種,一種,是真正的佳釀美酒,實於內在;一種是名氣大於內在的酒。」
「我知道,俗人都喜歡喝後一者的。」
「是啊,偶爾俗人一樣,也很快樂啊,不是麼?」
阿銘將水囊放好,道:
「畢竟剛進階了,我想快樂一下。」
「………」薛三。
「行了,我進宮一趟,你們先回去。」
四娘對魔王們說道。
「主上,這裡怎麼辦?」阿銘指著四周問道。
馬車殘骸,屍體;
鄭凡無所謂地擺擺手,
道:
「留給烏鴉收拾。」
………
「陛下,陛下。」
姬成玦睡得很香,然後,被魏公公叫醒了。
當了皇帝,沒有過於喜悅,第一晚睡覺,也沒夢到父皇的夢魘;
這一覺,挺踏實,也挺舒服,好幾年沒睡得這般舒坦了。
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了看透著窗戶照射進來的光亮,姬成玦開口道:
「哦,對了,昨晚……」
「陛下,宰輔大人,死了。」
「唉。」
姬成玦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捏了捏自己的額頭。
趙九郎,
還是死了。
宰輔的死所造成的朝堂不穩,這還是其次,關鍵是姬成玦清楚,新法的推行,新政的延續,需要趙九郎在。
能在自己父皇任上,一直坐著宰輔之位,趙九郎沒大才,那是侮辱先皇。
死了呀,死了啊。
姓鄭的,
朕要是年少早衰,你得負責任。
「行吧,洗漱。」
魏公公命兩個宦官和宮女進來伺候陛下洗漱更衣。
更衣時,
魏忠河稟報道:「陛下,李良申,沒死。」
「哦,沒死?」
「是。」
「你不是說,劍聖的劍,應該比李良申厲害麼?」
「回陛下的話,確實是如此,昨晚奴才在宮殿頂上觀望他們之間的劍氣,李良申雖然強,但劍聖,更強。」
這裡的「更」字,其疊加的意味,比普通的要強烈得多。
「嘖,沒死。」
姬成玦有些無奈,他是真心不喜歡李良申。
因為李良申不僅瞧不上那姓鄭的,其實,也瞧不上自己。
有才的人,都恃才傲物;
但那姓鄭的,心底不比誰都傲氣?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