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侯爺教誨,屬下明白,屬下回去後會去練習水性。」
「嗯。」
「這孩子是個有福相的,侯爺好福氣。」范家老祖宗自船艙內走出。
范正文起身,屈培駱猶豫了一下,也起身。
擱以前,屈培駱是主子,甭管范家老祖宗輩分多高在他面前都只是個奴才,但現在已經重新來過了。
正式場合下,就是燕國皇帝,在這位面前也應該算小輩的。
鄭凡依舊坐在椅子上,沾了點茶水,慢慢地抿著。
范家老祖宗坐在先前范正文的位置上,看著鄭凡,笑道:「侯爺不信?」
「信的。」
似乎是鄭凡的冷淡回應讓老祖宗有些不知該如何往下接,場面,略顯尷尬。
范正文開口道;
「其實,真正的應該是侯爺本身就洪福齊天,咱們這些人,也是因為跟在了侯爺身邊,才得以分潤了這部分福氣。」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經典馬屁。
老祖宗瞥了自己這孫子一眼,不得不說,這孫子說話的本事,確實是厲害,可偏偏,在自己面前卻總是故意惹自己生氣。
鄭凡放下了茶杯,搖搖頭,道:
「本侯信命不假,但本侯從不會覺得自己是命好的那一批。」
緊接著,
鄭凡伸手指向陳仙霸,道:
「你也一樣,你覺得自己的命,好麼?」
陳仙霸猶豫了一下,
但到底面對的是平西侯爺,他一直以來的偶像,且在加入軍中又經歷了這一場由侯爺親自主導的長途奔襲獲勝後,平西侯爺在他心底,宛若神祇;
「回侯爺的話,屬下覺得自己的命……很好。」
「年大將軍的命好麼?從一介奴才,爬上大將軍的位置,現在呢?
獨孤牧、石遠堂,他們倆的命好麼?數百年家族福報,落在他們的身上,結果呢?
命好,不能沾沾自喜,因為你不知道你面對的人,他的命,是否還要好過你?
本侯說自己的命也就一般,你們可能不信,但實則確實是這般的,在這一點上,本侯還真沒必要去故意謙虛拔高什麼。
多少次,本侯也是命懸一線,有靠機遇脫險的,但絕大部分時候,都是靠那一口氣強行撐出來的。
另外,
在本侯的手中,已經死了很多自認為命很好的人了,多到本侯自己,都已經沒辦法數得清;
他們之中,有些個的命,是連本侯都羨慕的。
命是水,自己是茶葉;
雖說有人會說,什麼山泉水亦或者是什麼老口井的水煮茶更好喝,但本質上,茶的好壞還是看這茶葉,茶葉不好,加再多的水,再好的水,也是枉然。」
金術可跪下,磕頭,
道:
「屬下謹記侯爺教誨!」
屈培駱也起身行禮。
老祖宗則有些不滿道:「侯爺,您這可是真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嘍。」
鄭凡點點頭,
道:
「再這般與本侯說話,本侯就命人將你脫光衣服吊到桅杆上去。」
「……」老祖宗。
范正文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老祖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最後還是起身行禮:
「老身知錯了。」
「范家以前是奴才的時候,在自家家裡,也是土皇帝,後來在范城時,更是實打實的一方小諸侯,頭上沒人管著,反正怎麼說話怎麼做事都可以看心情隨個心意。
但此次范家舉家搬遷入燕京,
以客家之身份,入燕國官場,你孫子必然會小心翼翼的,這一點,本侯不擔心;
你呢,
榮華富貴大概是有的,但這大半輩子孤芳自賞種花養草的孤僻脾氣,再不收斂收斂,遲早也會被鬧出事端來。
別以為皇帝會看在什麼親戚情誼的面兒上多照看你,這麼說吧,皇帝在這方面,和本侯很像。」
范正文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