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營盤,也同樣是密密麻麻,也是一眼望不到頭,飄揚著的,是孟字旗、鍾字旗以及韓字旗。
雙方大軍,以蘭陽城為界,形成了一種對峙。
燕軍沒攻城,
乾軍沒出擊,
大家似乎就默認了,要一直繼續這……歲月靜好。
燕軍帥帳內,
苟莫離坐在那裡,一道道軍令,從其那兒下達下去,調動著整支軍隊每日的活動;
而蘭陽城城頭,
抱著一把自南門關鐵匠鋪里由劍婢花錢買了送予他的劍,和守軍一起一直在戒備著準備守城的陳大俠,
眉頭,
卻越來越深;
因為陳大俠清楚,鄭凡是拿自己當朋友的,
但陳大俠更清楚,
自己這個朋友的面子,還沒大到讓那姓鄭的就因為自己在這裡所以就不捨得下令攻城的地步。
尤其是在昨日,
蘭陽節度使帶著一眾將領在巡視城樓時,
臉上掛著很清晰的笑意,似乎發生了或者說,即將發生什麼大喜事。
也不知怎麼的,
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
陳大俠的心,就越來越緊。
他曾在鄭凡身邊,待過很久,有時候鄭凡不是對乾用兵而是對其他地方用兵時,他也會留在帥帳里,保護那姓鄭的。
所以,
他見過太多姓鄭的以前的對手們,在笑得很開心後……
陳大俠是個粗人,是個武夫,他不懂兵事,也不懂什麼天下大局,甚至……他還有些沒文化。
所以,這種感覺,他分析不出來,也寫不到紙上,但他本能地想要說出來,去告知一下那位節度使。
可當他主動走過去準備求見面陳自己心裡的這種感覺與擔憂時,
卻被那位節度使大人的親衛,給隔著老遠地就給攔住了。
他有姚子詹的庇護與認證,他有大俠之名,所以,他能進蘭陽,能上城牆,幫忙守城,他既然願意以江湖人士的名義為國效力,沒人能阻攔他;
可又因為誰都知道,他雖是乾人,卻又與那攝政王相交莫逆,所以,節度使大人不敢讓其近身。
可分明,
在最開始自己進蘭陽城匯報那早就算滯後的軍情時,
那位節度使大人,親切地接見了自己,對自己熱情地噓寒問暖。
陳大俠終於明悟過來,
那日的接見,似乎不是看在姚師的面子上,
因為節度使大人在那天還特意問了自己一句,
他問:
「攝政王爺他老人家,身體還好麼?」
……
上京,
皇宮;
剛剛結束今日御書房議事的乾國官家趙牧勾,又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又一次地屏退了宦官宮女,一個人,面對著那幅女劍仙的畫像。
官家以前就有習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著這幅畫像說說話;
而最近兩個月,頻率變得越來越高,乃至於近乎是,每天都有一次。
這意味著,這位官家的內心,也越來越緊張。
「朕問李尋道,這次能成麼?
李尋道給朕的答覆是,我大乾,已經做到了一切能做的,提前安排了一切能安排的,眼下,只需要等待江南的結果了。
也快了,
因為燕人就算察覺到不對勁,
他現在也已經來不及做什麼了。
可一日不見確切地軍報傳來,
不,
是一日不見到那攝政王人頭被擺在朕的御桌前,
朕這顆心,就一日不得安定下來。
你會不會覺得,
朕這個皇帝,當得很沒魄力很沒出息啊?
所以,
你到底在哪兒呢?
若是此時,你就在朕的身邊,陪著朕,那朕的這顆心,就不會這麼慌了。
因為,
只有朕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