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一是最簡單也是最虧本的,叫肉體清除;二,是最划算也是效益最高的,叫精神湮滅。
先摧毀你的信仰,再幫你重建你的「信仰」,明明是在蹂躪你剝削你,但你卻甘之如飴,且心悅誠服地跪下發自內心真誠地呼喊「我的老父親」。
瞎子是此間好手,這些年來,造反的事兒,屢屢受挫,而瞎子之所以沒發瘋也沒抑鬱,就是他將很多的精力,傾注在了雪原方面。
雪原現在很多野人,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髮式、自己的語言甚至是自己的膚色,都是骯髒的,唯有進入雪海關,成為標戶,成為王爺的子民,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贖;
這一策略,尤其在雙方兩地百姓基礎物質生活差異性很大時,有著更好的效果;
王府推出的經由王爺設計的「帶餡兒的饅頭」,對諸夏之地的百姓都有極強吸引力,就更別提對雪原的子民了。
前年,陳道樂就曾親自寫密折,讚嘆王爺的布局深遠,更是直接指出這饅頭,哪裡僅僅是帶餡兒的,是帶血的,在摺子里,更是清晰地將王府對雪原的政策統稱為……「人血饅頭」政策。
王爺本人瞧見這封摺子後,一時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倒是瞎子在旁邊打圓場,說陳道樂師承於自己,眼下,終於算是悟透了,也算是出師了。
「殺!」
曼頓領著自己的手下,開始對這些楚人進行殺戮,將視野可及的楚人都砍殺後,他們再翻身下馬,割取他們的耳朵收入自己的袋中,這些,是軍功的憑證,他們需要用這個,去向王府換取自己的獎賞。
因為眼下戰局位置的原因,王府絲毫不擔心這些野人僕從兵會殺良冒功,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在殺良取功。
「回去!」
曼頓已經察覺到,在不遠處已經出現了一支楚人軍隊的身影,雖然很眼饞楚人士卒的軍功,但曼頓清楚,光靠自己手下現在剩下的這些人去和楚人兵馬硬碰硬,是很不明智的。
一個月前,他手下有五十多人,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半,他並不覺得有多可惜,因為這些手下人所獲得的軍功里,能有一部分抽成是會算在自己身上,眼下,自己距離成為「標戶」,已經越來越近了。
伴隨著野人的離去,落後一步趕到的楚軍看到地上橫躺著的缺了一隻耳朵的百姓屍體,領頭的將領極為憤怒地將刀狠狠地刺入地面,以發泄他眼下心中的憤怒。
近一個月以來,大量的野人開始充斥於莫崖、問丘以及上陽郡三郡之地,正值秋收之際,專門對搶收的百姓下手;
楚軍雖然對晉東軍主力執行著收縮防禦政策,但在自己內部,對這些野人騎兵的絞殺與堵截,就一直沒停止過,可他們就像是雜草一般,割除了一批又很快長出來新的一批。
最可氣的是,除了一開始他們天真地認為自己和楚軍扳手腕和楚軍發生了很多次正面衝突以外,吃了苦頭的野人們現在開始見了楚軍正規軍就早早地跑開,等楚軍離開後,他們又暗戳戳地繞回來,見到準備搶收的百姓立馬張弓搭箭。
楚軍內部組織過好幾次以騎兵為主的追殺,但這些野人在逃竄之後,還懂得如何「請君入甕」,導致楚軍追殺騎兵好幾次追著追著,就碰上了以逸待勞的晉東正規軍騎兵,這種結果,自然不會太理想。
……
曼頓領著自己手下們又在野外逡巡了幾日,湊夠了這一批的耳朵後,他們終於撤出了「獵殺」圈,回到了後方。
而所謂的後方,其實也在莫崖郡軍內,確切地說,現在四分之一的莫崖郡,就完全掌握在燕軍手中。
因為楚人不敢主動出擊,所以晉東這邊,調動了大量的民夫,開始修築軍寨,營建城堡,一些原本被楚人廢棄的城池,現在也被燕人重新撿起進行著修復。
一是為了戰事需要,二則是這些設施修建好了後也不是一次性的,以後也能繼續發揮作用;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現在不打仗,大家閒著還得白吃飯,還是動起來做事吧。
自軍寨還有一段距離時,曼頓就示意自己手下下馬,開始牽著馬匹走,很快,軍寨內又一支晉東騎兵過來探尋校勘了他們的身份,確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