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芒破出白霧,圍繞著眾人,在空中飛劃出一個銳利的圈,將數具走屍齊齊攔腰斬斷,旋即收回鞘中。魏無羨鬆了口氣,藍忘機低聲道:「為何?」
魏無羨也在想為何:「為何哨令驅不動這幾具走屍?行走緩慢,帶有腐臭之氣,肯定不是什麼高階凶屍,這種我應該拍拍手就能嚇跑。若說是我的哨令突然之間失效了,這也絕沒可能,又不是靠靈力驅動。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
猛然間,他想到了一件事,背上微微沁出一層薄汗。
不對,並不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事實上,是出現過的,而且,不止一次。有一種凶屍惡靈,他的確無法操控,也無法驅趕。
那就是——已經處在陰虎符控制下的凶屍惡靈!
雖說這個念頭很可怕,所代表的情況很嚴重,讓人很不想承認和接受,但它的確是最合理的一種解釋。畢竟連能夠復原半隻陰虎符殘件的人都是存在的,雖然據說已經被清理了,但誰知道被他復原過的陰虎符又落到了誰手裡?
藍忘機似乎解除了施在所有人身上的禁言。藍思追又能說話了:「含光君,是不是情況很危險?我們是不是該立刻出城?可是,霧濃,路走不通,也飛不出去……」
一名世家子弟道:「好像又有走屍來了!」
&有?我沒聽到腳步聲啊?」
&好像聽到了奇怪的呼吸聲……」那名少年說完才發現自己說了多可笑的話,訕訕閉嘴,另外那名少年道:「我真是服了你了。呼吸聲,走屍是死人,怎麼可能會有呼吸聲!」
話音未落,又有一道粗壯的人影撞了過來。
避塵再次出鞘,悄無聲息地划過之後,那道影子的頭和身體分離。同時,發出「潑潑」的怪響,離得近的幾名世家子弟連連驚叫,魏無羨擔心他們受傷,忙道:「怎麼了?」
藍景儀道:「那具走屍身上好像噴了什麼東西出來,好像是什麼粉末。又苦又甜,又腥!」剛才走屍噴粉,他剛好想開口說胡,嘴裡進了不少粉塵,顧不得儀態,一連「呸」了好幾下。走屍身上噴出來的東西那可非同小可,粉末必然還在那片空氣中肆虐,如果貿然靠近,吸入肺腑,可比進了嘴還難辦。魏無羨道:「你們都離那片地方站遠點!你快過,我看看。」
藍景儀道:「哦。可我看不見你,你在哪兒?」
這伸手不見五指的,舉步難行。魏無羨想起避塵每次出鞘,它的劍光都能穿透白霧,轉頭對身旁的藍忘機道:「含光君,你拔一下劍,讓他走過來。」
藍忘機就站在他身旁,卻沒有應答,也沒有動作。
忽然,七步之外的地方,亮起了一道冰藍色的澄淨劍光。
……藍忘機在那裡?!
那他左邊這個一直站著沉默不語的人是誰?!
突然,魏無羨眼前一黑,前方沉沉逼過來一張黑色的臉孔。
之所以為黑色,是因為這張臉上,覆蓋著一層濃濃的黑霧!
這名霧面人伸手抓向他腰間懸掛的封惡乾坤袋,一抓到手,然而,乾坤袋陡然間鼓脹起來,繩結斷裂,爆出三隻糾結作一團、怨氣滾滾的惡靈,劈面朝他襲來!
魏無羨笑道:「你想搶封惡乾坤袋嗎?那你眼神可不好使,拿我的鎖靈囊幹什麼!」
自從上次櫟陽常氏墓地奪走掘墓人剛到手的軀幹、讓他鎩羽而歸之後,魏無羨與藍忘機一直留心提防,猜測他必然不肯罷休,伺機行動,隨時可能出現搶奪。果然,他們進了義城,這名掘墓人便想趁大霧和人多口雜的掩護出手了。他也的確得手了,只是魏無羨早就把裝著左手臂的封惡乾坤袋和鎖靈囊掉了包。
&然,對方向後縱越,拔劍出鞘,旋即傳來惡靈們充滿怨毒之意的尖叫,似乎被他一劍斬得潰亂四散。魏無羨心道:「果然是個修為高的!」
他喊道:「含光君,挖墳的來了!」
不必提醒,藍忘機只憑聽就知道異變突生,驀然不應,飛梭般挾著一股凌厲劍氣遊走的避塵作出了回答。
此時情形,不容樂觀。那名掘墓人的劍上覆蓋有一層黑霧,劍光透不出來,在白霧裡也隱蔽得很好。藍忘機的避塵劍光卻是擋也擋不住的。他在明,敵在暗,加上對手修為不低,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