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平天下,腳踏日月定乾坤。」
此時獻了出來,取了金龍的那一隻,磨著正元帝系在腰上:「我繡的不好,姑父可不能嫌棄。」
鳳的那隻自然給了衛敬容,替她親手繫上,元緞裙上繫上金繡荷包很是醒目,衛敬容拿起來端詳一回:「竟繡得這麼好了。」
&麼巴掌大一塊,大年下一直做到這會兒才得,拿這個換賞,可不虧吧。」衛善知道姑姑萬事不過心,不介意荷包鞋子這些小物,她看楊妃便是大婦看妾,同她計較就是失了身份,可衛善卻不能當作看不見,讓楊妃拿這些瑣碎小事壓過姑姑一頭。
今日要去上林春苑賞花,宮中各殿一早就要起來梳妝描眉,昨夜正元帝宿在楊妃宮中,一早起來換常服,系上什麼他自己怕也不知道,可落在人眼裡,便不是這個意思了,宮苑內外都傳楊妃盛寵,為的還不都是這些姑姑不曾放在眼裡的小事。
秦昰換上小騎裝,架著小弓箭,繞著正元帝跑前跑後,被正元帝抱著上了龍輦,秦昰一扭頭不見母親,叫了一聲,正元帝伸手就要拉她上來,衛敬容待要後退,被衛善一把扶上了去。
帝後同輦而出,到上林苑中正元帝換馬,皇后便坐著皇帝御輦進苑,一干命婦跪拜相迎,衛善扶著姑姑的手迎她下來。
秦昰早已經蹭到正元帝馬背上,誇下海口,說要騎著馬去追兔子,他人雖小卻已經懂了道理,看衛善用荷包換了賞賜,也不肯白拿,說要捉只兔子送給正元帝,童言童語自然惹得正元帝大樂。
上林里早就設了涼棚黃帳長案,桌上堆了一碟碟冷熱點心,海棠玉蘭山櫻榆葉此時開得正好,滿眼望去紅紅白白,山坡草叢間花樹一片接著一片,衛善就挨著衛皇后坐在側邊,除了命婦,正元帝的宮妃只有寥寥幾個,楊妃也就在皇后一人之下。
她生得膚白嬌柔嫵媚婉轉,是忠義侯楊雲越的妹妹,衛敬容在後方守家,楊家卻把這個妹妹送到了正元帝身邊,一路跟隨征戰,倒比衛敬容陪伴正元帝更久,生的兒子秦昱已經要十二歲了。
楊妃容貌嬌嫩,兒子都這樣大,嬌羞的模樣倒還似處子,穿著輕嫩顏色,腰上掛的便是成雙成對的鴛鴦荷包,說起話來也是嬌嬌柔柔,用她不諳世事的口吻:「衛姐姐可來了,我都等急了。」
衛敬容待她一向寬容,她也確是不知事的模樣,萬事都不懂,忠義侯夫人多少回進宮替她告罪,具是些不大不小的事,這話一出口,忠義侯夫人趕緊道:「娘娘恕罪。」
衛敬容笑一笑:「我甚時候計較過,雲翹這個脾氣我很喜歡,你回回這么小心,就是跟我生份了。」說著舉起金杯,她一舉杯,底下人紛紛舉杯敬她。
衛善也舉起杯子來,借著舉杯擋住視線,一口抿了才嘗出她跟前擺的是櫻桃甜酒,她從小愛吃櫻桃,別個都吃金華酒茉莉花澆酒,她桌前這一壺怕是姑姑特意吩咐了的,姑姑瞧不見楊妃那對兒荷包,倒記掛著替她要一壺甜酒。
衛善鼻子一酸,再抬眼看楊妃,想起她得勢時的張狂模樣,她終於脫掉了這一身輕嫩嬌柔的畫皮,穿著太后的冠服往小瀛台來,要衛敬容給她下跪磕頭。
衛善心潮起伏,手指緊緊扣住金杯,她從小瀛台出來的時候,楊妃已經死了,死時尊榮無限,以太后禮下葬,秦昱還替她修了長生祠,也不知道那些長生祠砸乾淨了沒有。
衛善一直盯著楊妃看,衛敬容倒奇怪起來:「善兒這是怎麼了?」
衛善連忙回神:「楊娘娘的裙子真好看,我也想要一件。」雖值初春,滿座里穿上輕薄春衫的卻只有楊妃一個,新裁宮衫纖腰細,烏黑細發上插著一支寶石流蘇步搖,嬌俏妖嬈。
幾個命婦聽了便笑,衛敬容也笑起來:「讓尚衣局也給你裁一件就是了,待你哥哥們大捷回朝,你穿一身喜慶的迎迎他們。」直到此刻她才把兩個兒子打了勝仗的消息透露出來。
丈夫跟著出征的武將夫人們個個大喜過望,道喜聲不絕於耳,楊妃卻臉上一紅,她雖生得年少,到底也快三十春秋了,衛善一個未及笄的小女孩子,開口要跟她穿一樣的衣服,怎不臉熱。
道喜聲還未完,正元帝身邊的大太監王忠又來報喜,見了皇后滿臉喜意下拜,口稱大喜,報道:「晉王殿下尋回前朝十四枚金印。」
前朝末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