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太子妃娘娘,皇上駕臨!」門房管事一路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稟報。
正用帕子擦拭眼角的太子妃,頓時一驚:「皇上人呢?」
門房管事答道:「來傳旨的是宮裡的李公公,皇上半個時辰左右就到府里。說是特意來探望太孫。」
元祐帝等閒不會輕易出宮。上一次到太子府來,還是上元節的那一晚,又是微服而來,並無太多人知曉。
今日卻是擺出了全副儀仗而來,太子府上下少不得要一起相迎。
太子妃再傷心難過,也得打起精神來。
「來人,去給太子殿下送個口信,再去李側妃於側妃那兒送個信,讓她們兩個帶著三位郡主一起過來。
身邊的幾個宮女紛紛領命,各退下了。
片刻後,李側妃便領著衡陽郡主來了。
再過片刻,太子和於側妃領著安平郡王益陽郡主丹陽郡也一起過來了。很顯然,昨天晚上,太子又留宿在於側妃的院子裡。所以此時聯袂而來。
一家五口,男的英俊女的嬌美,兒女們健康可愛。
太子妃被這一幕刺傷了眼睛,用力地握了握拳,指甲刺痛了掌心,卻遠不及心裡的刺痛。
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太子妃深呼吸一口氣,走上前說道:「殿下,父皇很快就到了。傳旨的李公公說,父皇此次特意來探望阿詡的病症。」
元祐帝親自來探病,既是對太孫的重視,也是無上恩寵。
太子點點頭道:「孤知道了,所以立刻趕了過來迎駕。」
於側妃含笑道:「皇上果然最疼愛太孫,換了是別的皇孫生病,皇上哪裡會像這般接二連三的登門探病。」
這話乍聽著沒什麼,細細一咂摸,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什麼叫接二連三?
豈不是在隱喻太孫是個病秧子?
太子妃本就滿肚子火氣,聞言冷笑一聲:「於側妃若是看著眼熱,不妨讓安平郡王也病上一病。說不得皇上也會來探病了。」
於側妃被噎了一回,卻不敢流露出半分不快,連連笑著陪不是:「都是婢妾不會說話,惹得娘娘不快。還請娘娘不要見怪。」
太子面色沉了一沉,瞄了太子妃一眼:「於側妃本來沒有此意,你也太多心了。」
太子妃心中氣苦,眼圈頓時紅了:「阿詡如今這個樣子,我這個當娘的,每每想起,心裡就像被針扎一般難受。於側妃還在這兒眼熱父皇來探病,殿下為何不替臣妾想想,臣妾心裡會是何等滋味?」
太子啞然無語。
於側妃立刻誠惶誠恐地低頭告罪:「娘娘真的是誤會了。太孫是殿下嫡長子,是皇上的長孫。皇上對太孫器重有加,來探病是理所應當。婢妾絕無攀比之意,更不敢有別的心思。還請娘娘和殿下明鑑!」
一邊說著,聲音已經微微哽咽,眼中也閃出了水光。
於側妃本就生得小巧玲瓏溫柔嫵媚,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愈動人。
太子心中憐意頓生,對太子妃的胡攪蠻纏愈不滿。
不過,眼看著元祐帝就要來了,太子也無心多說,沉聲道:「罷了,不過是些許口角小事,不必再提了。待會兒父皇來了,你們都消停老實些。」
太子妃壓下心裡的酸澀,將頭扭到了一旁。於側妃也不再吭聲,老老實實地站到了太子妃身側。
安平郡王一直沒吭聲,目中卻閃過一絲冰冷的怒意。
身為人子,眼睜睜地看著生母卑躬屈膝示弱討好,這種滋味,絕不好受。
總有一天,他要將母親受過的屈辱,加倍地討回來。
……
元祐帝此次聖駕蒞臨太子府,擺出了全副儀仗。
負責守護元祐帝安全的御林侍衛就有百人,還有隨行伺候的內侍宮女。浩浩蕩蕩一行人,將乘坐御攆的元祐帝簇擁在中間。
太子太子妃和眾人在梧桐居門口一起相迎。
「兒臣見過父皇!」
「臣媳見過父皇!」
在這樣的場合,也只有太子和太子妃有張口說話的資格。於側妃縱然再得寵,畢竟是側室,此時只能站在太子妃身後,低眉斂容,不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