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唾沫。
夏侯雲看都沒看夏侯雷一眼,向寰王躬一躬身:「父王,御衛五千,攜繁多輜重,奔馳八百里,來到北域腹地的西波爾山,」刀指滿山遍野尚未清理的屍體,「馳援西波爾山的金衣騎士,足有三千人馬,守山金衣人一千之數,天時,地利,人和,足以與五千拖攜御衛相抗。」
嘴角微動,「父王一犯輕敵冒進,二犯孤軍深入,三犯以君王之重輕入險境,試想直接與金袍人對上,誰能保證父王再回龍城?這一仗,還好是兒臣打的,好教父王知曉,金袍人幾乎全軍覆沒,逃者不過百騎,鐵鷹騎傷亡不足三百。」
轉身看向夏侯雷,笑意森寒,「本宮要想謀反,你們現在就是送到本宮刀下的魚肉,一個也逃不了!本宮可以保證,只要本宮下令,將沒有人知道你們埋骨何地!」
夏侯雷斜瞅人未解甲、馬未卸鞍的鐵鷹騎,遠遠地看不清面容,但是,那筆直的站姿,那冷冽危險的銳氣,經過大戰後的血腥味,令夏侯雷禁不住膽寒,口中兀自叫道:「夏侯雲——」
「押住四殿下,杖刑二十!」夏侯雲冷氣四散,散得靠近的特戰隊黑鷹不由自主向後退步。
大雙小雙撲過去,扭住夏侯雷的胳膊,摁倒在地。
寰王和宋丞相驚退兩步。
喬太尉呼道:「太子殿下,四殿下金玉之體,也容得你這般侵犯!大王,大王,太子殿下反了,反了!」
喬飛大喊:「父親,你在說什麼?聽不懂太子殿下的話嗎?」
夏侯雲邁腿走到夏侯雷面前,冷冷道:「從國論,本宮是太子,你該稱本宮一聲太子殿下,從家論,本宮是長兄,你該稱本宮大哥,本宮的名字,父王叫得,豈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對兄長不敬,對太子不敬,打你,不服也得服!」
大雙小雙:「殿下,行刑沒板子!」
夏侯云:「有鞭子。」
鞭子專抽夏侯雷的屁股。夏侯雷自幼尊貴無比,在他的意識里,太子位是他的,王位是他的,從沒人對他不敬,便是永寧殿的燕王后,北宮的夏侯雲,都對他退一箭之地,皮肉何時受過這樣疼,哇哇大叫,哭喊「父王救命」。
宋丞相拈拈鬚:「大王親自教養出來的兒子,還是長歪了,某些人視如囊中物呢。」聲音不大。
喬太尉黑著臉不吭聲。
寰王凝眸。
此刻的夏侯雲,身姿高挺,披著一件黑色戰袍,濃眉,黑眸,薄唇,英俊得近乎完美,神情冷凝,周身散發鋒銳無匹的寒意,令人不自禁退而低首。
寰王低聲道:「過猶不及。」
宋丞相怔,道:「人的本性,並不易改。」
寰王怔,半晌道:「寡人倒忘了,你是他的啟蒙老師。」
夏侯雷久不見寰王動靜,心裡駭然,抬頭看夏侯雲,對方正緊緊地盯著自己,仿若一頭嗜血猛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獵物,在那雙深寒不可測的眼睛下,夏侯雷驚駭了,一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撲上來,將他整個捲住,嘴巴翕動,再喊不出一聲。
…
寰王嘆了口氣,令內侍扶夏侯雷去上藥。夏侯雷輸人不輸陣,狠瞪夏侯雲,卻是忘記,屁股挨了二十鞭子,可騎不得馬,接下來的歸途,活罪不少。
夏侯雲向寰王微躬:「父王的棗紅馬死了,有道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兒臣有一馬,欲獻父王,待父王看過這匹馬,再定兒臣的罪過。」
宋丞相打圓場,笑道:「在這兒的,都有一雙相馬的好眼,太子殿下若是唬弄大家,可是要受大王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