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只有被剁成肉醬的下場。
穆雪不想去,又不得不去,狠扎夏侯雲兩記眼刀,由著宮女換上太子妃大妝。
宗廟位於金鑾殿東南,廟前的廣場上來了不少人,三兩結伴,看到太子輦車,紛紛過來賀喜。寰王頭戴十二旒冕冠,身穿玄色上衣、朱色下裳,繪有章紋的冕服,蔽膝、佩綬、赤舄一應俱全,站在宗廟前的玉階上,巍巍的,王氣四散。
夏侯雲容色不動,望著眼前熙攘談笑的人群,老一輩的、叔伯一輩的國公,各家宗婦、老宗婦,大多都在,人人穿戴正裝,看這般喜氣洋洋,笑逐顏開,不似有什麼危險。
鳳簫龍笛,象管鸞笙,琴瑟箜篌,金鐘玉罄,吹,彈,鼓,敲,樂聲鏗鏘而沉遠。
王室的禮儀繁雜冗長,穆雪勉強支持了半個時辰,便站不住,夏侯雲無視宗親們或怒或笑的注視,打橫抱起穆雪,心疼萬狀地,柔情似水地,在她額上虛落一吻。
這虛虛地一觸,卻令穆雪僵了僵,深情在他臉上,沉寂在他眼底,明明沉寂,卻叫人只覺深情,穆雪更僵,他怎麼了,想幹什麼,一抱,一吻,上演夫妻情深的大戲?演給廟裡的牌位看,演給活著的人看?
穆雪覺得自己看不懂他了。
宗親們都聽說,除夕夜,這位太子妃為護太子,重傷不起,抱著成婚,抱著告祖,本是有傷風化,大王卻不吭聲,這般縱容,誰能說太子不得君心?於是,感嘆刺客兇殘的,調笑太子寵妻的,在隆盛的婚典、莊嚴的祭祀之後,都在想誰家有女長成了。
香爐里的香,裊裊生煙。
夏侯雲抱著穆雪,在宗老又慢又長的詠嘆中,上香,跪拜,禱告,求祝,然後邁步跨過朱紅的門檻,來到東偏殿,紗燈後宗老的臉晦暗不明,兩側數十張飛龍在天的金案上,擺放累累疊疊的金絲楠木牒片,宗老一番噥噥有語,取下其中一冊,打開。
夏侯雲和穆雪同時看過去,只見那新牒片上刻,夏后氏淳維第四十九代孫嫡長夏侯雲,妻穆氏雪,咸陽人,父穆岐,秦正元皇帝封安寧公主。夏侯雲腳一滑,腿一軟,兩個人登時摔倒在地毯上。
一片陰影蓋過來,寰王站在兩人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跌坐的夏侯雲和穆雪,嘴角勾勾:
「抱太久了吧,沒力氣了,坐這兒歇歇也好。不過,寡人累了,等不得太久。」施施然站到門口,背手而立。
穆雪捅捅夏侯云:「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那人查到你了!當年輸給你爹,輸得很慘,這回你被他兒子拐了,就讓他兒子娶你,欺負你,氣你爹,掰個一局。」夏侯雲忍不住揉鼻子。
「你爹這麼幼稚?」穆雪哼哼,寰王的腦子怎麼構造的,讓他的嫡長子娶穆家女,沒被熊掌拍吧!
夏侯雲乾脆躺下了:「你問他吧。」話說,他也想不明白。
穆雪急:「合著,我要是不同意,就出不了這道門?你可真遜,像個木偶由你爹擺著耍!」
夏侯雲雙手枕在腦後:「你有本事,殺出去。」
穆雪怒:「你就是這樣當夫君的,做什麼都躲在我後面?我不管,你想辦法。」
夏侯雲翻身爬起來,趴在金案上,問屈坐在那一側的宗老:「三叔祖,這位美人兒要出去,您老人家告訴她,怎樣才能不被門口那個人砍了。」
宗老:「辦法很簡單,你們兩個在牒片上各留三滴血,滴血相融,然後就可以大搖大擺出去了。」
「滴血?」
宗老:「我們夏侯家的規矩,新婦入族譜,滴血以誓,永遠忠誠於自己的夫君。」
噎!穆雪咽下衝上喉頭的心頭老血,咬牙切齒道:「你來,我怕疼。」
夏侯雲問:「三叔祖,可以嗎?」
宗老反問:「殿下,你說呢?」
夏侯雲看穆雪,揉揉鼻子:「要怪,你得怪你哥哥,他把你送進羅網的,貌似他賭贏了。」
穆雪眯起眼,湊近夏侯雲,張了張嘴,忽地換上笑容,伸出兩隻爪子,捧住夏侯雲的臉:「長得不錯,本公主收下就是!」拿起金案上的小刀,割破手指。
夏侯雲瞳仁縮了縮:「你的血一旦滴上牒片,你想說,不是我的妻子,都不成了。」
穆雪回眸一笑,笑得
153 祭祖